32、第32章(二章合一)(一更)

娇娘在怀 舒沁橙 3438 字 2022-10-02

点到哪处,鱼儿就会往她指的这处游来,大抵是以为她要给它们喂吃食了,有趣得很。

凌晔不咸不淡地道:“看着玩的。”

慎言就候在一边,闻言差点没将白眼翻到后脑勺去。

他替凌晔说出真意:“少夫人若是书读得累了,除了看看窗外,也能看看游鱼,看点会动的玩意儿歇歇眼,对眼睛也好呢!”

正在逗鱼的邹灵雨笑意一滞,很是意外地看了凌晔。

是因为昨日她看书看得眼睛干涩之故,才替她弄来此物的吧?

邹灵雨对他轻声说了句:“多谢。”

凌晔刚瞪了慎言一眼,怪罪他话多,也不承认是自己的美意,就只说:“不必谢我,我也没做什么。”

邹灵雨从善如流,故意道:“哦,我谢的是慎言呢。”

凌晔被梗了一下,抬眸看着邹灵雨,很是无语。

等对上了眼,瞧见她是笑对着自己说的,凌晔才知她是故意为之。

“……”

这只小猫不只能安稳睡了,还能上爪挠人了啊?

邹灵雨说想去外头摘合适的花叶铺在水面上,让鱼儿有个躲藏的地方,便与她的丫鬟高高兴兴挽着竹篮出去了。

房内独留慎言与凌晔,慎言恭敬为凌晔倒茶水,嘴上却在问他:“你这人怎么做的事该说的不说,不便说的倒是侃侃而谈?”

凌晔接过杯子,啜饮了一口,斜眼看他,冷问:“比如?”

慎言原先张口要说,但要论能不能说的程度,那还真是一时半会儿掰扯不清的,便只好作罢,转而打趣般地同他说起另一件事。

“不容易啊不容易,你不只为少夫人喂药,辟了间书房给她,这会儿连鱼都为她养上了?”

有好几次他都听丫鬟们在偷偷说起此事,尤其是邹灵雨带来的陪嫁丫鬟,起初很是惧怕凌晔,更担心她们加姑娘日夜与凌晔相对情况如何,三番两次来问过他。

叫甜雪的丫鬟会捧着脸颊,叹了声:“公子对少夫人真好,还以为他说要帮着喂药会粗鲁地硬灌呢,却好好地喂给少夫人,少夫人能嫁给公子真是太好了!”

然后那个叫问枫的话少些,向来都不怎么赞同甜雪话语,那次却难得点头同意,“说得没错,本以为少夫人怕是要吃苦,倒没想到是来享福的。”

主子过得舒心,两个丫鬟紧绷的情绪也就消散许多,都能开怀说笑了。

她们或许还不明白凌晔言行代表了什么,但在国公府多年的下人对于凌晔的变化,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尤其慎言不管在国公府还是在军中皆长伴凌晔左右,曾是上下级,现伪装成主仆,实际上更像朋友。

他笑笑问他:“你为少夫人做了这么多,可是总算对她上了心了?”

正在喝茶的凌晔乍听此话,目光一顿。

凌晔停下吞咽的动作,嘴中温茶还含在口中,在舌尖翻滚。

对邹灵雨上心?

他吗?

“哈。”

凌晔觉得荒唐,荒唐到他甚至都笑出声来。

“我对那小姑娘上心?”语气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嗤之以鼻,慎言则是伸出手,一项一项数给他听。

“你用膳的速度,自打少夫人嫁进来后,就慢上许多,此乃其一。”

以前不管事在军营还是行军,用膳哪能像世家公子那样,坐在桌前细嚼慢咽?自然是嚼了几口便咽下,吃得有多快是多快,免得误事。

军中养成的习惯,凌晔也带回了京中。

那日他听袁叔说,自从少夫人嫁进来后,凌晔不仅多用了一碗粥,用膳时间也较以往要久些。

此前他进食太快,对吃食又提不起兴趣,总是寥寥吃个几口便罢,袁叔还担忧过凌晔这样胃会不会受不住呢。

慎言下颚微扬,得意道:“少夫人礼仪最是得当,必不会在你用完膳后她继续动筷,既然用膳时间拉长,岂不代表你特意等了她?”

凌晔那是什么人?

从来都只有他让别人等的份,怎还会有去迁就别人的时候?

所以他独对邹灵雨如此,才最让慎言觉得难得。

“我等她就是对她上心了?”凌晔轻嗤,“难道让那姑娘没吃饱,半夜饿得肚子直叫,闹得我一宿未睡,才是寻常人该做的事?”

慎言满脸笑容一僵。

要是凌晔半夜不想被吵醒,那此举也算是情有可原。

于是他将此事放到一旁,没将弯下的食指伸直,反倒又曲下中指。

他硬着头皮再说出另一件:“那用膳的事咱们先暂且不论,你还为了少夫人独辟一间书房,为她搜罗来话本,此乃其二!”

要不是窗子还开着,慎言定会双手抱胸,很是自得地瞧向凌晔,看他这回还有何话可说。

可凌晔还真的有话说。

他斜睨慎言一眼,轻哼:“此前皇后的事误会了她,于情于理,难道我不该做些表示?不过一间书房和几册话本,拿来赔礼,岂不正好?”

慎言哑然。

好、好像也有道理。

对凌晔来说也就一句话的事,书房和搜罗话本都是下人准备的,他也从未亲力亲为去做过什么。

但慎言被凌晔说服的同时,内心又觉有何处违和。

他一时间没能弄明白原因,只得吞吞吐吐地说出最后一项,顺带艰辛地弯下无名指,“再、再不然,少夫人染风寒时,你喂她喝药,这便是其三!”

说完还挺了挺胸.脯,壮壮自己底气。

只可惜凌晔这回死死盯着他,也不马上回答了。

他看慎言的表情犹如看着什么傻子一般。

慎言查觉到他的死亡视线,咽了口唾沫,眼珠子转了转,自己都知道这最后一项很是牵强。

邹灵雨都病得喝不了药,凌晔不以那种方式喂她喝药,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她烧坏了脑子不成?

凌晔捏了捏眉心,长叹一声,慎言见状况不对,往后退了几步,“若是公子没事吩咐,那小的便先退下了。”

战战兢兢等来一声:“滚吧。”

其他话他也懒得同他争辩了。

听着凌晔语气似没有发怒的迹象,慎言便拍着心口,脚底抹油般跑得飞快,免得凌晔一时兴起,本来没想同他计较的,转眼又寻他麻烦。

凌晔这人就是别扭得很,冷心又冷情,要真翻起脸来肯定也不会顾及过往脸面。

跑到一半,慎言止住脚步,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就说怎么总觉得哪里奇怪呢。

凌晔这样一个唯我独尊的人,道谢道歉都不会表露,却独独对邹灵雨用了“赔礼”这两个字?

慎言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轻“呵”了一声。

还说自己没动心,骗人骗鬼骗自己吧!

得知真相的慎言心情大好,也没想再去招惹凌晔,双手搭在后脑勺,吹着口哨一路走远。

邹灵雨则带了一身的花香气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