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重大呼一声:
“好!”牛皮索已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飞缠向两名蓄着黑胡子的人,这两人的本事似乎高明一些,见状之下,不约而同的分向两边扑倒,在仆倒的同时,手里长矛已投向寒山重而来!眼皮子也不撩一下,寒山重策马急进,时间与空间只差了一丝丝──却好似寒山重永远抢得过这一丝丝,两只长矛“嗖”的从他的头顶射过,而叱雷的铁蹄已重重践踏上了其中一个的胸膛,另一个方才在地下翻了一滚,寒山重的牛皮索已“呼”的缠上了他的脖颈,兜空摔出五丈之外!于是一这些剽悍的南人开始胆寒了。在一片怪叫怪吼声中,纷纷向桃林里溃散,司马长雄铁骑奔绕,截住了十几个,这十个人的刀矛尚在空气中划着圈子,他们已经一一在这些圈子只成半弧之际命绝黄泉了。
剩下的人魂飞魄散的亡命逃向林中,寒山重淡淡的望着他们这惊惧失措的模样,淡淡的道:
“回来吧,长雄。”司马长雄大笑两声,策骑驰回,但是一一─
当他的马儿还没有奔出几步,桃林之中又是一阵惊号厉吼,刚才逃跑进去的那些人,竟似一群疯虎般自林中反扑而回,他们个个面色凶悍,木讷呆滞,口中吼叫着,似凶神附体般冲了过来。
望着那每一张脸孔的残历丝条,那因强力压制住的畏怯,那一口白雪闪闪的利齿,寒山重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他阴沉的道:
“狮子来丁,红色的。”司马长雄圈马而回,面对着那些潮水般冲来的人,黝黑的脸膛上没有一丝表情,人的花色衣裤飘荡拂舞,兵刃闪烁不定,粗大的脚板踏在地上,─阵阵的仿若在击着鼓,司马长雄说:
“院主,杀绝算了。”寒山重偏马首向右,低沉的道:
“你左我右,我前你后。”司马长雄答应一声,正待策马冲往左后的方向,无缘大师已急忙赶上,焦惶的道:
“寒施主,且听老僧一言,如此下去,只怕不可收拾。”寒山重沉着脸笑笑。笑容尚在扩散,桃林深处已蓦传来一声古怪而刺耳的角声,其声哀壮,还带着一股子呜然咽的味道,那些不要命冲向这边的人,听到角声,却宛如被收了魂一样,个个剎时停下脚步,凶暴悍行的神态一扫而空,像是没有方才这回事似的,齐齐站在当地,目光平视,连一点声息都没有了。
枯干的面孔上,皱纹更深刻了,无缘大师默默叹了口气。走到寒山重身前,凝聚精神,注视向桃林方向。
一切都很宁静,稍过了片刻,轻轻的,一阵脚步踏在枯叶上的沙沙声已传了过来,这声音低微地传得很远.扣得人们的心在怦怦鼓跳,终于,自浓密的桃林深处,大步行出了四个亦是南装的人物来,这四个人甫一出现,已迅速分立两边,喂,这时,一个全身火红的矮小怪客。才自这四人中间走了出来。
分立周遭的数十个人。目梢子一触及这红衣人,全部将手中兵器高举过头。齐齐放声大喊:
“白鲁牙─”吼声雄壮苍凉,当尾韵尚在空气中飘荡。他们已全部垂手弯腰。目光低垂,形态在恭谨中含有无比的畏惧。
这红衣人的头顶光得发亮,一张面孔黑而带青,脸上的肉突陷不平.嘴巴更大得咧到耳根.丑恶极了。他那一双半睁半闭的眼睛。只要偶而一见,便知道里面的神色必定蕴藏了过多的狠残与险诈,这些,再衬上他肥壮却粗短的身材,配成了一副极不调和的,令人打心里起疙瘩的形象。
无缘大师双手合十,低低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