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守着唯一的来往通路,由‘五福镇’出来的人,必须经过林子前面……”
润润嘴唇,她又接着道:“我不知道崔大哥已从林后掩了上来,更不知道那沿着道路闲
闲走近的人就是魁首,虽然我老远打量着魁首的身形,有点疑惑,却不至于把我吓跑,充其
量,我伏在林中不动声色也就是了,直到我发现了一件事……”
燕铁衣颇有兴趣的道:“你发现了那一件事?”
腼腆的笑笑,舒妲道:“那时,正是黄昏,魁首还记得?”
燕铁衣道:“当然记得,天边是一片紫蓝酡红。”
舒妲又道:“夕阳余晖,映照着魁首所牵的坐骑,也映照得那匹火赤骏马上红皮嵌缀着
银锥的鞍镫闪闪发亮──在总坛里,我见过魁首的这匹马,对于马身上所配的鞍镫更是印像
深刻。因为我从未见过和魁首这副鞍镫相似的东西,那么华丽,那么悦目,又带着无比的威
仪……”
燕铁衣失笑道:“原来破绽是露在这上面!”
舒妲道:“当时,我吓得猛然一哆嗦,全身都僵木了,我没有想到魁首居然亲自追了上
来,更没想到已经追迫到如此接近的地步,我恐惧极了,震骇极了,我觉得双眼泛黑,两条
腿全抖得几乎站立不稳,我强撑着,跌跌撞撞的向林后狂奔出去,我什么思想都凝冻了,只
晓得逃、逃、逃……”
崔厚德埋怨着道:“你这一逃不打紧,却险些跑断了我这一双腿,转回来,又被魁首骂
了个狗血淋头。”
舒妲愧疚的道:“对不起,崔大哥,这全是我的不该。”
燕铁衣和悦的道:“在‘平安客栈’里,你又是如何发觉情形有异的?”
轻轻抚理鬓角的发丝,舒妲低柔的道:“我在逃亡之间,担惊受怕已是风声鹤唳,草木
皆兵了。任何一点迹像,都会使我惧栗疑惑,惶然而遁;进入‘平安客栈’的时辰,已是下
午。我本来就是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去投店的,才进店门,那伙计的模样就透着邪味,他暗
中老在不停的打量我,却不敢与我正面对视,而且态度在鬼祟里又显出不该有的殷勤,我即
刻便生了警惕,等到他叫我进房之后,那么迫不及待的匆匆返身退去。我更加起了疑心,马
上躲在房门后窥探,只见他一面频频注视我的房间,又急吼吼的奔上楼去,这时,我不再考
虑,先启开侧窗,又掀揭瓦面,穿屋而出。”
燕铁衣道:“那店小二是被我们买通的,他自认为机灵,却不知道处处露了形底,若是
他稍加镇定,我们便不须费这么多手脚,你也不会吃这么多苦头了。”
崔厚德悻悻的道:“魁首,本来就不该给那个饭桶恁多赏钱!”
安闲的迈着步子,燕铁衣道:“你那袭衣裙,已经换过了?”
舒妲不好意思的道:“不换怎么行?为了游泳过河,我自己撕掉了一半,沿途躲躲藏藏
的,若叫人看着,不以为我是个疯子才怪!”
眼珠子一转,她又怯生生的道:“魁首,我还不知,你们是怎么追上我的?照说,你们
不该推想到这个方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