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龙尊吾道:“老实说,没有!”
怔了怔,司徒无忌迷惑中带了些愤怒的道:“那么,你为什么帮他们?”
笑了笑,龙尊吾低沉的道。:“情感与道义,如此而已。”
冷哼一声,司徒无忌道:“你会这么简单?”
点点头,龙尊吾加重语气道:“就是这么简单,司徒无忌,这世上,除了有价的金银财宝之外,还有无价的情感道义,而后者,往往比前者来得更珍贵不易获得!”
面上表情木然,司徒无忌道:“这样说来,你是一定要和我魔眸教作对了?”
呼了口气,龙尊吾沉定的道:“我很遗憾,怕是非如此不可——”七道刺目的青白色光华就像从云层中突然射来一样,快得几乎已不能用任何言语去表达,龙尊吾的话尾还未曾说完,已那么令人心动魄的来到了咽喉之前!
龙尊吾瘦削的身躯猛然前去,没有看清他的一丁点动作,深插在沙层里的阿眉刀亦带着一片闪亮的金芒暴飞而上,刀刃翻起,那破空之声才呻吟似的跟上,“削”甚至连一颗沙粒都没有带起!
于是
青白与金黄的两条光闪,蛇电似的一现即逝,周遭静寂无声,北风仍在怒号,呼啸着打着转子而过,两个人依旧定定的对立着不动,就好像他们从来就未曾移动过一样……缓缓的司徒无忌呻吟般叹了一口长气,他的面色在这瞬息里竟变得纸一样的惨白,在他的前胸,天爷,自颊下至小肮,整整有一道尺许长的细窄血口。阵阵的鲜血,正由伤口四周紧罩的白牛皮衣裂缝中渗叫又一滴滴的坠落在脚下的沙砾里,血是猩赤的,染得他绣在白牛皮衣上的蛇形图纹及三只怪眼赤红糊糊的抹成一团了………现在,他双手紧握住一柄小指宽细的怪异剑形兵刃,这柄窄剑便插柱地下,锋利而晶莹的剑身上绒尘不染,尚微徵映闪着阵阵眨骨的寒光………龙尊吾也直挺挺的站着,右胁处也翻开了两道可怖的伤口,红白交映的嫩肉突出在衣衫之外,血溃早已漫透了半个身子,最令人目心的,是他戴着的金色面具自鼻子至右耳,被剑刃整齐的割裂了一道隙缝,稍差一线便将面容毁了,若非由面具的金壳护着,如今,只怕龙尊吾的脸庞上也得添上一条永桓的纪念了呢。
双方僵立着,好一阵,龙尊吾才低哑的道:“自我出道以来,司徒无忌,我未曾遇上似你这等利害的高手,很好,你确是一个优秀的卖肉者!”
身躯猛然抽搐了一下,司徒无忌的脸色已由惨白变为腊黄,他的瞳仁光辉也有些茫散了,但他却尽量提住一口气,粗重的喘息着,嘘合干裂的嘴唇,声如蚊呐般道:“我………我知道………你………难斗………我………猜对………了………多可悲………我竟………真的………猜对………了………”龙尊吾吞了口唾涎苦涩的道:“你不愧有“七虹开天”之名,那七剑一挥,太快了,我全力之下,也只能挡出四剑………”唇角已有带着灰沉的血水在溢着,司徒无忌身体也开始轻微的摇晃,他仍支撑不倒,喃喃的道:“快………快吗?但………但………还是………你聪………明………你拚着………挨我………三剑………却送我………一刀………三剑………不能取你………命………一刀………这一刀………对我………却够了………足足够………了”猛然,这位魔眸教的大教主,黑道中喧赫一时的煞星仰天狂笑起来,他笑得鲜血四喷,创口并裂,在肚肠沥沥流中,他的细窄怪剑“咻”的迎空暴挥,在一圈突现突隐的青白光芒里,他已“叹”的一声重重仆倒地下,嘴角弯曲,双目圆睁,内的热血溢淌得几乎成了一个小泊……征征的看着地下的体,龙尊吾兴起一股无可言喻的空虚及怅茫感觉,江湖上的日子便是这样的么?
每一天都要杀戈堆砌,用血迹眩染?每一段每一段都要以恐来陪衬,以仇恨来标榜?就是这样的么?除了那个“杀”字还有些什么呢?被杀者固然已无可申辩,但杀人者呢?又会有什么收获?不论为了什么而被,它的后果总是死亡,难道对一个正常的人来说会是一种满足,一件愉快的事么?这些日子来,他自觉不曾不曾在心灵上得到多少,便是有那么一丁点,也是少得太可怜了………。
轻轻软软的,一只手掌按在龙尊吾的肩上,没有回头,龙尊吾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他沙哑而缓缓的道:“大掌门,争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