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桑桃回来时,云容早已把手中的珠子搁在盒子里了:“除了这串珠子,其余的东西,都登记在册子上,能用的就摆着,不能用的暂时先放库房里。”
东西有些多,桑桃一个人收拾要很久,就喊了菘蓝来帮忙。
因此外间颇为混乱,云容顺势进了内室。
青音看了眼被丢在原地的珠串,脚步顿了一下,随手拿起来跟着去了内室。
云容瞥见她手中的盒子,瘪了瘪嘴:“陛下打的好算盘,真当用一串珠子就能弥补我受的委屈?”
从小到大,她几乎从未受过委屈,可自进了宫,好像每日都在受委屈。
青音心头一颤,忙扭头看了看,见内室没旁人,才松了口气:“主子,您私下抱怨抱怨也就罢了,若是传出去,恐怕陛下会不高兴的。”
云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到底顾念着青音说的话,声音低了许多:“他不高兴?我才不高兴呢。”
他又没被人刁难,他身子也不疼,他有哪门子的不高兴?
说完,见青音满是不赞同的神色,云容不情愿的收了声:“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青音这才扬起笑,她蹲下身子,将盒子递到云容面前:“主子,这好歹是陛下的心意,总不好搁置了,不如奴婢给您戴上,这样陛下瞧见了也高兴。”
云容伸出两根手指重新捏起珊瑚珠串,眼中略有些嫌弃:“这珠子成色好归好,可它不长不短的,戴在手腕儿上太长,当成项圈戴在脖子上又太短,总不能把它固定在发鬓上吧?”
不得不说,云容的嫌弃不是没有道理的,青音的视线在云容身上来回看了几次,眼睛突然盯着云容搭在软榻上的脚腕:“不如奴婢给您戴在脚腕上?如此绕上两圈正正好。”
冰凉的触感从脚腕上传来,云容定睛一看,先映入眼帘的不是珠子,而是雪白的脚背上早已变得青紫的咬痕:“丑死了。”
说来,她的脚被咬的时候,自己意识模糊,并未注意到,还是过后脚上突然出现的咬痕才叫她想起了当时的情形。
那时因为他动作猛烈,她一个没忍住,被他抬起搁在他肩膀上的脚就顺势踢了过去,好在她浑身无力,那一脚软绵绵的,但他却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大手捏住自己的脚,张口就咬了上去......
青音多看了两眼,虽然觉得那痕迹很是羞人,但还是夸道:“哪里丑了?奴婢觉得主子哪儿哪儿都好看。”
阿谀奉承配上青音诚挚的眼神,叫人忍不住去相信她的话。
云容不再纠结脚上痕迹丑不丑的问题,反而同青音探讨起了杨贤妃的举动:“我和杨贤妃并未见过几面,但为何她今早在凤仪宫会替我出头?”
原本她是打算利落的认罚,然后揭过她这一茬后,再挑拨田充媛对上安充容,没成想她还没来得及挑拨,杨贤妃就把她想干的事儿给干了。
虽然这件事的最后也算是帮她出了口气,但她并不认为杨贤妃只是单独的想帮她,天上掉馅儿饼这样的好事儿,她从六岁开始就不期待了。
“这......”青音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最后猜测道:“难不成杨贤妃帮您,是想拉拢您?”
云容不舒服的按了按酸涩的腰肢,眉心紧蹙:“拉拢?你也看到了,除了在凤仪宫中杨贤妃帮过我,出了凤仪宫后,杨贤妃可是没再看我一眼。”
要说是拉拢,未免太过牵强。
两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干脆不想了。
云容翻了个身,在软塌上趴好,示意青音上前给她揉揉身子:“总归杨贤妃眼下并未对我不利,咱们先观望着吧,切莫掉以轻心。”
她不怕安充容那样的人,因为她那样的人最好对付,怕就怕杨贤妃不如明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要是她暗地里心怀鬼胎,那她可是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