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沉默的顾经年突然开口道:“你先回宿舍吧,我等下还有兼职。”
“顾经年,你……”沈越飞抬手挠了挠头,那表情满是犹豫和无措。
顾经年抬头看了一眼沈越飞,脸上的表情松了些许,随即出声宽慰道:“我没事,今天的事谢了。”
“嗐,都是自家兄弟!你跟我搁这儿客气什么呢!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帮忙!”沈越飞拍了拍顾经年的肩膀,到底还是没多问什么。
男孩子之间,也无需扯这种有的没的,有事直接喊一声就差不多了。
顾经年点了点头,随即便在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往家教小区的方向赶去。
许是因为白日见到了些恶心的人,少年有些不在状态,原是一个小时的家教硬是拖到了一个半小时才完成了工作量,等从小区里走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然铺满了整个天空。
顾经年背着包往马路的方向走去,街边暖黄色的灯光将少年清瘦的身躯映照地极为落寞。
低头拿着手机,顾经年的表情有些深沉,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母亲说起这件事……
母亲好不容易逃出了这个牢笼,如今要让他再去面对这个畜牲,一想起这件事,他便……止不住地害怕。
还记得那个时候,母亲日日被酗酒的男人给毒打,家中的钱也早已给败家的顾行风赌地一干二净,母亲手里没什么钱,想要出去找工作也只会被男人给拎着回来,嘴里还说一些不干不净的话污蔑母亲。
顾经年知道,顾行风就是个疯子,自己一无是处便紧拽着母亲不放,丑陋破败的灵魂只能靠毒打母亲来获得满足。
母亲的性子软,一次两次都咬牙忍了下来,唯独在保护自己的时候起了反抗。
那时,母亲一刀子捅在了他的腹部,血流不止,但男人偏偏没死,嘴里说着要杀了母亲报复,但后来则是被判了八年,在牢里足足判了八年。
许是因为时间过去得太久了,久到顾经年又是也会恍然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以至于当今天顾行风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那些年阴暗的回忆疯狂涌入,让他再次清晰无比地认识到,自己的人生是多么地破败与不堪。
悬在屏幕上方的手指迟迟没有动静,耳边是汽车不断驶过的声音,而就在这时,一则微信电话确实突然跳了出来,令顾经年的思绪戛然而止。
屏幕正中间,赫然写着‘金韵’这两个字。
神情微滞,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顾经年并没有要挂断的意思,只是缓缓摁下了接听键,随即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小朋友,你在哪儿?”
心头蓦地一颤,顾经年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不知为何,鼻尖竟冒出两分酸涩。
“路边。”他开口,语气微闷。
“那我来接你。”金韵说着,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又跟了一句,“把保温桶还给你。”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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