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兰姑凝耳—听,不闻丝毫声息,不禁暗暗心惊,不知那二夫人藏身在何处,是否真会崩塌地道,将自己这批人活埋在地底。
几人疾快地朝前行去,走了许久,依旧不见动静。
漫长的地道,寂静如死,那阴沉恐怖的气氛,迫得几人心头发闷,喘不过气来。
转过几条岔道,地道已近出口。
素手兰姑、南宫夫人、常素玉,三人都知道地道的形势,眼看光亮在前,已脱险境,三人心中都是又惊又疑,不知何以如此平静?那二夫人打得什么主意?
转眼间,几人相继冲出了地道,目光扫视,忽然一齐惊得呆了!
只见一座方圆四五丈的内院,那台阶之上,一把紫檀木的坐椅,椅上坐着一个满头银发,身着黑色宽袍的老妇。
那老妇容颜清雅,脸上不见皱纹,两片单薄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给人一种自以为是.固执不移之感。
这附近立着几人,右边是白发萧萧的二夫人.左边却是那南宫毅和四夫人陈凤贞,另外一个二十上下,眉清目秀的年轻人。
两旁,靠墙壁黑压压两行,赫然是那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
一色的打扮,一律的黑色宽袍,黑色面罩,充满了诡异。
任无心一见到椅上那黑衣老妇,心头猛地一跳,挣脱手腕,抢上一步道:“心儿参见神姥。”
素手兰姑未见过此人,但瞧这等情势,已知那黑衣老妇是谁,当下放了常素玉的手腕。
常素玉一猜想,判断出这黑衣老妇的身份,当下屈膝跪了下来。
田秀铃,跟随二人跪下。
忽然瞧见陈凤贞身畔那眉目清秀的少年,不禁脱口惊呼道:“南宫寿!”
任无心听见田秀铃惊呼之声,扭头朝她望去。
那黑衣老妇见了,顿时冷冷一哼.任无心吓了一跳,赶忙将头垂下。
除了南宫夫人,其他人已先后跪下。
倒是那南宫夫人惊骇过甚,反而呆立当地,愣了良久,始才默默拜倒地下。
黑衣老妇视若无睹,抬眼一望兰姑,道:“小魔女,你好大的胆子,恐吓我的门下。”
任无心知道母亲也是傲性,唯恐她得罪了那黑衣老妇,急忙暗施传音之术道:“这位老人家就是天心神姥,她的年纪比娘大得多,娘忍让一点。”
素手兰姑微一沉吟,欠身道:“小儿有幸,得蒙神姥眷爱,老妇人感激不尽。”
天心神姥淡然道:“我一见你这儿子,心头就无名火起,说不上眷爱二字。”
微微一笑,道:“你魔性已退,强项不改.倒也可笑得很。”
素手兰姑道:“老妇人天性难改,幸而小儿拜在太乙上人门下,自己又未收徒传艺,未曾流毒人间,倒也差堪自慰。”
任无心暗暗叫苦,只怕母亲与天心神姥一言不合,要翻脸动手,但徒自急煞,却又不敢插嘴。
只听天心神姥敞声一笑,道:“我这徒儿虽然作恶多端,却命你多活了一二十年,令你母子二人有聚首之日,你母子得享天伦之乐,全是拜我徒儿之赐,饮水思源,还该感激才是。”
任无心急忙岔口道:“神姥说得对。”
连连叩首拜谢。
天心神姥冷冷一哼,道:“统统滚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