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虽然身遭巨痛,但仍咬牙不说。
他越不说,田秀铃心中果然越是怀疑,越是想听。
左手急伸,捏住了慕容飞右臂曲池大穴.厉声道:“你还不说吗?”
慕容飞只觉一阵难言的痛楚,由手臂直钻心头,当真是酸、麻、疼、痛兼有,目中已不觉疼得流下泪来,口中仍是嘿嘿冷笑不绝。
田秀铃暗暗忖道:“他宁可忍受这般痛苦,也咬牙不言,想来这隐秘必定关系甚大。”
—念至此,手掌又自加劲,厉声道:“你若再不说,我先拧断你这条手臂。”
慕容飞故意做出忍痛不过之态,颤抖着长叹一声,道:“夫人请……请放开手掌……”
田秀铃冷笑道:“不怕你不说……”
五指微松,但手掌仍不离对方要穴。
慕容飞长叹道:“夫人此番背叛了南宫世家.果然是胆大包天,但夫人就不怕太夫人的手段,能使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他在南宫世家属下已久,目观耳闻,也有不少,此刻这句话,虽也是衡情度理,猜测之言,但却正说到田秀铃心中要害之处。
她心头一凛,暗惊忖道:祖婆在我等体内暗下的毒药,只怕绝不会要我等一死便罢了,以她的心性,想必是要我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忍受了千般痛楚,万般折磨,才算罢了。
心念一转,又忖道:“但此等下毒之事,就连我等自己,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这慕容飞却又怎会知道其中隐情?”
她口中虽未说话,但神情却已无异默认。
慕容飞是何等人物,察言观色,已知对方隐情,当下长叹一声,接道:“纵然夫人此番已抱定必死之心,但心中若是还有心事未了,人便先死,岂非死不瞑目。”
田秀铃心头又一凛,脱口道:“你怎地知道我还有心事?”
慕容飞仰天长叹道:“情天多恨事,生死两不知……唉,生死茫茫……生死茫茫……”
田秀铃暗惊忖道:“莫非连我那……我那夫婿之事,他都知道了?”
当下脱口又道:“你知道他还未死?你知道他在哪里?”
慕容飞故意变色道:“他……他……他的事,在下怎会知道?”
田秀铃冷笑道:“你既已知道,又何苦故意做出此等神态!”
慕容飞接口说道:“但是他……唉!在下若是说出了他的事,唉……”
他看来虽似吞吞吐吐.不敢尽言,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田秀铃口中的他,究竟说的是谁,只是在故意闪烁其言,要套出田秀铃的话来。
田秀铃果然大声道:“江湖中虽然俱都传言他已身死,但我却总是不信,你若能说出他的下落,我……我便饶了你的性命。”
要知她虽然聪慧绝顶,但究竟初入江湖,怎知江湖中的阴险诡诈。
慕容飞说的虽都是模棱两可,似是而非之言,但听在田秀铃耳里,却恰巧说中了她的心事,心情激动之下,便在无意间泄露了自己的机密。
慕容飞见自己三言两语,便套出了对方心中隐情,不禁暗暗得意.忖道:“原来她口中的他,说的便是她的夫婿,原来她只当她夫婿,至今未死。”
当下心念数转,面上神情,忽面皱眉长叹,忽而俯首沉吟,一刹那之间,竟换了数种表情。
田秀铃望着他面上的神色,忍不住逼问道:“你听到我的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