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无心到了哪里?遇着何事?她一点也不知道,除了焦急苦等,她又能做些什么?
一阵阵寒意,自她足底升起,她机伶伶打了个寒战。
突听院外低喧了一声佛号:“无量寿佛!”并肩走入了两个蓝衫道人。
这两人灰发长髫,面色俱是无比的沉重。
田秀铃回身望着他们,他们也正在凝望着田秀铃。
田秀铃只觉心中砰的一动,脱口道:“两位道长是要寻人的吗?”
蓝袍道人对望了一眼,缓步而来,四道炯然的眼神,瞬也不瞬地凝注了田秀铃半响,左面一人沉声道:“不敢请教,檀越可是在等人吗?”
田秀铃心头又是—跳,道:“不错!”
两个蓝袍道人又自对望了一眼,右边一人沉声道:“檀越等候之人,特令贫道们前来传话,请檀越不必再于此间等了。”
田秀铃身子一震,簌簌地颤抖了起来,道:“他……他—…他为何要我不必等了?”
蓝袍道人稽首道:“请檀越收拾行装,随贫道前去,自会知道。”
田秀铃道:“好……”
转身奔回房中。
但奔到门前,突又停住脚步,缓缓回过身来,目光逼高着蓝袍道人,沉声道:“请教道长大名?”
蓝袍道人道:“贫道身居方外,贱名何足挂齿,请檀越快些收拾行装便是。”
田秀铃目光—转,突地冷笑道:“道长们一不说明缘故,二不说出身份,便要我相随而去,天下岂有如此简单的事?”
蓝袍道人微一迟疑,又自对望了一眼,左面—人道:“贫道青石。”
右面一人道:“贫道青松。”
他两人行事似乎十分谨慎,每说—句话前,必定要先交换个眼色,征求了对方意见,然后开口,但却仍不愿多说一字。
田秀铃冷冷道:“说来说去,道长们可知道我等的是谁吗?”
青松道长凝重的面容,突然微微现出一丝笑意,道:“檀越果然谨慎得很……”
青石道人沉声道:“但事值非常,贫道们又不能不多加谨慎,此时此刻,实不能随意说出檀越所等之人的姓名。”
田秀铃眼波转动,道:“你只要说得出他姓名中一个字也就罢了。”
青石道人沉吟下半晌,缓缓道:“你我心照不宣,也就是了。”
田秀铃心念一转,暗暗忖道:“心照不宣……心……不错,正是任无心。”
口中道:“两位稍候。”
人已转身奔入房中。
不到三两句话工夫,她便已提着行装奔出,道:“道长先行,我在后追随。”
青石道人稽首道:“贫道有僭了。”
转过身子,大步走了出去。
田秀铃匆匆结过店钱,跟随而去,只见他们两人向南而行,脚下不带点尘,显然轻功颇有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