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式本就刚烈威猛,大开大阉,见到对方—直不曾回手,难免更加大意了,此刻双掌搏出,分袭左右,自己当胸处,却已空门大露。
田秀铃目光转处,再不迟疑,拧身转腰,引肩一掌,自赵烈彬指锋中曲折穿出,左掌回旋,斜截赵烈彬双掌腕脉。
赵烈彬大喝一声,双掌互锁,封空门,擒敌掌,变招其急如电。
田秀铃暗喜,忖道:正要你如此变招。
心念初生,招式已变。
直到赵烈彬招式用老.堪堪将她掌势镇住,她右掌却已突地一沉,斜斜划了个半弧,急点赵烈彬左右双肘间的曲池大穴,左掌凌空,掌缘外削,封住了赵烈彬的退路。
这一招攻守兼备,内蕴煞手,看来虽平平无奇,其实却奇诡无俦,无论赵烈彬掌招如何变化,却难逃过这—招天罗地网。
只见赵烈彬双掌突然笔直垂下,紧贴腰股。
田秃铃见他虽然避开这一招,但全身上下,空门无不大露,心下更是欢喜,转念忖道:你如此变招,岂非饮鸩止渴,自寻死路。
一念闪过,双掌幻起,便待立下煞手。
哪知就在这刹那之间,赵烈彬上半个身躯突地笔直向后倒.双足乘势飞起,连环踢出七腿。要知凡是铁板桥之类的功夫,全靠下盘稳固,双足钉立地面,身形方能不倒。谁也想不到赵烈彬在这种情况下,犹能飞足伤人。
田秀铃本已胜算在握,不免更是大意,此刻心惊手乱的避开了四腿。
哪知赵烈彬连环踢足间,身躯又已渐渐抬起,踢到第五足时,他紧贴在股间的双掌,突然飞击而出,配合了足部的攻势,分击田秀铃右肋。
刹那之间,他一招竟变作四式,分击田秀铃上、中、下、左、右五路。
田秀铃大惊之下,再难避过,当下心肠一狠,便待施出与敌同归于尽的招式。
只是她用力却远远不及对方,这亏是吃定了。
也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之间,任无心方自变色欲起,那始终凝目而望的白大先生,身形却已箭一般窜了出去,口中轻叱一声:“住手!”
双掌已落在赵烈彬、田秀铃两人身形之间,掌势斜分,左掌挥向田秀铃,田秀铃借势后退,右掌却闪电般握住了赵烈彬的足踝,轻轻向外一推。
要知他与赵烈彬数十年相交,同堂习武,对赵烈彬的招式家数,早巳摸得清清楚楚,是以乍一出手,便能解危,若换了别人,纵然武功强胜于他,却也不能在这刹那间解开两人生死相击的招式。
只见赵烈彬厉喝一声,再也稳不住身形,踉跄倒退了三步,凌空翻了个身,方自立足站稳。
口中已大怒喝道:“大哥,你这是怎地,小弟明明已将胜了,大哥你为何出手来帮外人?”
白大先生微微一笑,道:“三百招内,你若胜不得人家.便已算败了。”
赵烈彬呆了一呆,道:“莫非此刻已过了三百招不成?”
白大先生缓缓道:“你踢出第四足时,已是第三百零一招了。”
任无心暗中不禁大是钦服,暗叹忖道:“这白大先生果然是位人杰,不但处事公道,真正无私,而且目光明锐,心细如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