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光道:“兄弟之意,咱们四人之中,以柳兄的嫌疑最大。”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接道:“兄弟在未提那架拐跛子和骑牛女童之前,已想到一提之后,柳兄定然要自告奋勇去追赶那两人,事情果然不出兄弟所料,白兄虽然曾出言相阻,但他仍然坚持而去。”
白铁笙听得心中一动,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下出宋文光言中之意,只好点点头,装出一付若有所悟的神态。
宋文光双目四顾了一阵,接道:“如若兄弟预料的不错,咱们眼下的处境……”
一声长啸打断了宋文光未完之言。白铁笙一跃而起,道:“什么人的啸声?”
宋文光道:“口音陌生得很。”
白铁笙睑上神情屡变,忖思了一阵,又缓缓坐了下来,显然,在这片刻之间,他已思虑过很多事情,最后,选择了坐以待变。
宋文光淡然一笑,道:“以静制动,以逸待劳,这办法倒是不错。”
当下盘膝而坐,缓缓闭上双目。
只听山峰下送上来一个沉重有力的声音,道:“在下承蒙宠邀,兼程赶来,乃因路途遥远,赶到时虽已深夜,但尚幸未误限期……”
语声至此,倏然而断,显然,是等待着峰上的回音。
白铁笙、宋文光只听得前胸如受重击,全身微微一颤,相互望了一眼,同时启口欲言。
但两人话将出口之际,又同时咽了回去,闭上嘴巴。
大概峰下之人等不见回音,竟然自行闯了上来,只听沉重的步履之声,传入了耳际。
白铁笙微启双目,偷眼瞧去。
只见一个身躯高大,胸垂长髯,劲装披篷的大汉,带着一个劲装少年,大步直行过来。
他似是有意的惊动峰上之人,是以举步落足之间,用力甚大,踏得山石啪啪作响。
那长髯高大之人,走近了几具尸体,抱拳一揖,说道:“在下屠南江,久慕四位大名,是以接得宠邀书柬,立时带犬子兼程赶来……”
忽然发觉围那山石而坐的共有六人,立时改口说道:“另两位贵姓大名,兄弟这里有礼了。”
说完话,又是一个长揖。
但闻山风吹飘起几人衣袂的响声,却不闻回答之言。
宋文光、白铁笙虽然听得字字清晰,但两人却给个充耳不闻,闭目不理。
屠南江一皱双眉,自解自嘲地咳了一声,回头对那身后少年说道:“孩子,四君子正在运气调息,咱们不便惊扰,兼程赶路,为父也有些累了咱们先坐下休息一会吧!”
缓步退到一丈开外之处,盘膝坐了下去。那随在身后的少年,紧傍着父亲身侧坐下。
由铁笙暗自行道:“这人不知怎会知道四位师长在此聚会之事,欲查四位师长死因,这倒是一条极好的线索。”
宋文光微启双目,望了白铁笙一眼,施展千里传音的工夫,说道:“白兄可识得这两人的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