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此条正是‘绝路’,不然能仁寺何致破败如此?它‘专收幽灵’,‘广留鬼魂’!”
这个和尚语含“禅”机,旁人却是听它不懂。
安龙媒又急了,又忧了,他喃喃地说:“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本寺备有客房,施主何不宿上一宵?明晨‘上道’,换个‘世界’好了。”
安龙媒正在迟疑,白瘢狼已经赶上来了,说“既然前去无路,那我们再绕上岗子去吧!”
那寺僧接口说:“天色已晚,你们若再返回茌平或更远的地方,必然要走上几个时辰的夜路,而这黑风岗路狭地险,万一有个闪失,那可要后悔终生了。”
安龙媒尚有迟疑,尚在犹豫,那个寺僧已经拉破喉咙高喊起来了。
“喂—一有客人来了。你们大家快出来接待啊!”
“乒乓乓”,“咿咿呀呀”,山门开了,偏门也开了,一下子撞出来五六个和尚,他们也不管人家住不住,宿不宿,就七手八脚拉骡的拉骡,推车的推车,未几即安置在天井之中。
安龙媒见大色果然已晚,僧人说的不无道理,也就无可无不可地被拥进了山门里面。
白瘢狼徒呼奈何,但事已至此,也只有过了今宵,再想办法制造第二次机会了。
他的目的,他的愿望.乃是拟在黑风岗顶将安龙媒推下山沟,霸占对方数千两的纹银.然后逍遥他乡。
这也是他和傻狗在悦来客店前厅中所密谈的话语,但是,天不从人愿,一路上诸多叉歧,诸多事故。
其实.这也是他命中评定,一生中无财、更无福,因此,已没有第二次的机会可以制造了。
非但得不到钱财,还当夜连性命也断送在能仁寺内,更折了寿。
大殿内澹澹淡淡,冷冷清清。
同样的专院,同样的神佛,有的寺院香火鼎盛,有的神佛披红贴金.但有的却是黯淡无光.冷落伶丁,所以,做神佛也得选一个有天时、地利及人和的地方才行!
酉时正,晚饭开了,当家和尚特别殷勤,他在大殿上点了一个灯火通明,并且摆了一桌素筵,菜点丰盛,还有酒呢!
当家和尚的年纪五十左右,比刚才坐在寺门外面的那一个要大了一些.也胖了一些。
他斟满了两杯老酒说:“来,施主,我敬你.你来时平平安安愿去时也快快乐乐,无牵无挂。”
安龙媒说:“多谢大师盛情招待,但小生却不善饮酒。”
“不善饮就小饮一杯,这酒能使你如游太虚,如上天庭。”胖和尚端起安龙媒面前的洒杯,硬塞在对方的掌中。
“我不会饮,真的不会饮……”
“不会饮也得喝了这一杯。”
“大师原谅……”
二人推来推去,忽然“砰!”的一声过后又是“嘶”的一声。
杯子破了,但地上却不见水渍,意外地竟现出了熊熊火光!
酒里有毒,烈醪之中掺上了砒霜!
安龙媒怔住三了,吓着了,他觳觫得连话也讲不出来。
胖和尚生气了,发怒了,他狠狠地说:“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佛爷看你是肥猪拱门,就发了慈悲之心,所以想给你留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