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无铭戚然了.别人不知道余永钦被黜的因由,他却了然于胸,事情原是出在诸暨。
在诸暨,龚天佑和洪振杰他们密图围剿他大哥的时候,余曼苏首先通风报讯,走漏了消息.继之,父女二人又藉故返回永嘉侯四津的量小,心胸狭窄.他当然要藉题发泄,不放过余永钦了。
“没有洪振杰?”
“万坛之主没有来。”
郭克民虽然已经脱离了万里船帮,但对上级的称谓仍旧改不过来。
什么万坛之主,什么万坛护法……
麦无铭哺哺地说:“这一趟我也没有白跑。”
郭克民听了心中一动.他说:“麦少侠为找万坛之主而来?”
“可以这么说。”
“那吕堂上的失踪也与你有关了?”
“不错!”麦无铭说:“是在下于惩量刑。”
“据在下所知,万坛之主是为了一柄翡翠如意,同少侠有过嫌隙.但吕堂主迄未参与,他为的又是什么呢?”
“恶贯满盈,扑作教刑。”
郭克民似懂非懂地说:“哦!如今他的刑期满了?”
麦无铭宏声地说:“未曾!”
“这么说他还要走;喽?”
郭克民语气之中含有希冀,透着渴望。
他虽然不拟重回万里船帮,但是,人总是好好而恶恶,敬贤而鄙恶。
余总舵主的蒙冤受屈,乔木中折,吕外堂主的嚣张跋扈,沐猴而冠,凡稍具良知的人.必然会叶嗟太息,心寒意冷。
习惯的微笑又浮上了麦无铭的脸庞。
但是,他却移转对象,愿言其他地说。“郭姑娘,你手上的伤势怎么样了?”
这么久才问起人家的伤势,义而显见,郭筱文的伤势必然不深,他只是有意避开郭克民的话头。
因为,直到如今,连麦无铭自己也不知道事后应作如何打算?
郭筱文轻声地说:“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郭壮土今欲何往?”
郭克民落寞地笑笑:“天涯茫茫,但到处是家。”
麦无铭略一沉吟,说:“黄山在下倒有二个熟人,就是‘黄山派’高徒丁怀德、姜致远,贤父女何妨在此歇歇足。”
“素不相识.怎可麻烦人家。”
“江湖上以道义为重,再说令媛手伤也待上药包扎。”
郭克民回目看了他爱女一眼,然后艰涩地说:“如此只好打扰人家了。”
这就是所谓的姻缘,大红丝线缠上了足,三生石上刻下了名,二百年前,姜致远和郭筱文二人注定今生有姻缘之份。
不然,苏怡昌数年曲求,吕天成强自作伐,而郭筱文却刻意地逃避。
不然,麦无铭和丁怀德二人只是点头之交。
第一次在客店相遇,还是冯京当马凉,对方认错了人。
第二次则在花烛之日,喜宴之上,彼此地笑了一笑,点一点头.如此而已。
现今竟会不嫌冒昧、趋府造访,井仃还带了二个人去.这对个性含蓄谦让的麦无铭来说,实在算是奇迹。
所以.古人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