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看梦寰脸上仍露着惊惧之色,心中忽生歉疚之感,长长叹息一声,道:“你心里一定恨我,对吗?我也不知道这曲调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你现在受伤很重,请入舱中,让我告诉你疗治之法。”
杨梦寰摇摇头,苦笑道:“好意心领,我杨梦寰还不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这疗伤之事,大可不必,姑娘请入舱休息,但望允我借搭乘便舟。到嘉定离岸,我心中已感激不尽了。”
那少女忽然放下手中琵琶,闭上了一双星目,两行晶莹的泪珠,顺粉腮滚下,双手合十,仰脸祷道:“娘啊!小蝶不会背弃你告诫之言,今生今世,也决不喜欢任何一个男人。但我弹那‘迷真离魂’曲,害人家受了内伤,必得给人家医好不可。因为我心里一点也不喜欢他,我要不替他医好内伤,那他一定是不能活的!我不喜欢他,自然是不能把他害死。”
祷告完毕,睁眼睛对梦寰招着手,叫道:“我已经对我娘祈祷过了,你可以放心让我给你医伤了!”
杨梦寰暗中试行运气,那知微一用力,立觉胸腹交接处剧疼难耐,心知是真气凝结丹田,成了内伤,如不及早医治,只怕今生永不能再习武功了。
原来他正在运集全身真气,抵受那弦音感染之时,陡然一跃而起,把全身真气,遗滞在胸腹交接之处,难再运转,只要过了六个时辰,凝结真气,侵穴成伤,不死亦将残废,这在习武的人说,叫作走火入魔,本领越高强之人,走火入魔后也越伤得重。
且说杨梦寰听完那少女话后,暗自忖道:我如不肯接受她疗治之法,只怕到嘉定就不能动了,心念一转,缓步进入舱中。
那少女,先让梦寰盘膝静坐,然后传授给他口诀,让他依照口诀练习。
杨梦寰依照那少女传授之法,练习有顿饭工夫,立时觉着伤处轻了不少。
这时,那四个白衣裸腿的婢女,都已回到舱中,分站在蓝纱少女身侧。
梦寰依照那少女传授心法,行功一周,慢慢睁开眼睛,只见那自称小蝶的少女,正呆呆地坐在窗边,望着他发呆,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哀怨,一手支颚,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她见梦寰睁开眼睛,嫣然一笑,问道:“你的伤好了没有?”
梦寰暗中试运行了两口气,虽仍觉胸腹交处隐隐作疼,但气血已能畅通,点点头,笑道:“已经好了不少。”
蓝纱少女嗯了一声,道:“你再照我给你讲的方法自行疗治两次,就可以完全好了。”
梦寰想不出说些什么才对,只好淡淡一笑。
那少女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那一曲琵琶,会使你受了很重的内伤,早知道,我就不弹给你听了。”
杨梦寰看她神情纯洁,分明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而且言词恳切,似非谎言,心中甚感不解,难道她当真不知那荡人心魂的曲调的利害吗?
但听那少女又一声幽幽叹息后,吩咐身侧婢女,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盒,打开盒盖,取出二粒红色丹九,交给梦寰,道:“这是我娘死前采集深山大泽之中的奇药灵草制成的丹丸,它能助长练武人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