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寰留一打量山势,立时揉身向山壁上攀登,杨梦寰轻身功夫,已得一阳子真传,手足并用,很快地爬上了那百丈立壁。
杨梦寰看洞外右边不远处一株巨松上垂藤最多,正待跃上那巨松,挥剑断藤,一转脸见朱白衣静站在一块突出的大山石上,背他而立,一动不动,似乎正在用心看什么东西。
梦寰心中一动,对着那块山石走去,他心知朱白衣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五丈内能辨出落叶声音,自己登上峰头顶,他必早已发觉,故而并未叫他。
哪知他走到朱白衣身后时,朱白衣仍然连头也未回一次,竟是丝毫未觉一般。
梦寰呆了一阵,才低声叫了两声朱兄。
朱白衣突然回过头来,清澈如水般的大眼睛中,满含泪光,脸上神情凄婉,泪痕犹新,黯然一笑,幽幽问道:“你不在谷底石洞中陪你师妹,上到这寒风袭人的峰顶做什么?”
梦寰被问得一怔,又反问道:“朱兄既知峰上寒冷,何不回到谷底去呢?”
朱白衣两道眼神中,忽然射出万般柔情,低声问道:“你……你上峰顶来,可是找我的吗?”
梦寰又被问得一怔。这一怔,怔得他半天答不出话。朱白衣凄苦一笑,低声吟道:“…
…泪向愁中尽,遥想楚云深,人还天涯近。”吟罢,跳下山石,向北走去。
杨梦寰紧追几步,叫道:“朱兄请留步片刻好吗?”
朱白衣回头笑道:“一分依恋,增多了万千离愁,你何苦……”话到这儿,他竟是再难矜持,簌簌泪珠儿夺眶而出。
杨梦寰听得心头一震,道:“怎么?朱兄就要走吗?”
朱白衣突然一咬牙,左手扯去头上方巾,抖落一把乌云,随风飘飞,右手扯破青衫,里面是一身玄色女装,胸绣白凤,腰束汗巾,纤巧玲珑,娇小可人,淡淡一笑,道:“我陪你师妹,在谷底山洞中住了三天,你心中多少总有点怀疑,深山绝谷,孤男寡女,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杨梦寰真情激荡,热泪盈眶答道:“杨梦寰还不是善疑小人,朱兄……”
兄字叫了出口,才觉着不对,赶紧改口:“朱姑娘千万不要多心。”
朱白衣泫然泣道:“沈姑娘天真娇稚,望你能善为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