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手指,囚禁一月,再问你降也不降。”何太冲道:“我已
断了两根手指,再断一根,又有何妨?拿剑来!”
那人冷笑道:“等你十指齐断之后,再来投降,我们也不
要你这废物了。拿剑给他!摩诃巴思,你跟他练练!”另一个
粗壮的声音应道:“是!”
张无忌手指尖暗运神功,轻轻将那缝隙挖大了一点,只
见何太冲手持一柄木剑,剑头包着布,又软又钝,不能伤人,
对面则是个高大番僧,手中拿着的却是一柄青光闪闪的纯钢
戒刀。两人兵刃利钝悬殊,几乎不用比试,强弱便判。但何
太冲毫不气馁,木剑一晃,说道:“请!”刷的便是一剑,去
势极是凌厉,昆仑剑法,果有独到之秘。那番僧摩诃巴思身
材长大,行动却甚敏捷,一柄戒刀使将开来,刀刀斩向何太
冲要害。张无忌只看了数招,便即暗惊:“怎地何先生脚步虚
浮,气急败坏,竟似内力全然失却了?”
何太冲剑法虽精,内力却似和常人相去不远,剑招上的
凌厉威力全然施展不出,只是那番僧的武功实是逊他两筹,几
次猛攻而前,总是被何太冲以精妙招术反得先机。拆到五十
余招后,何太冲喝一声:“着!”一剑东劈西转,斜回而前,托
的一声轻响,已戳在那番僧腋下。倘苦他手中持的是寻常利
剑,又或内力不失,剑锋早已透肌而入。
只听那冷冷的声音说道:“摩诃巴思退!温卧儿上!”张
无忌向声音来处看去,见说话之人脸上如同罩着一层黑烟,一
部稀稀朗朗的花白胡子,正是玄冥二老之一。他负手而立,双
目半睁半闭,似乎对眼前之事漠不关心。
再向前看,只见一张铺着锦缎的矮几之上踏着一双脚,脚
上穿一对鹅黄缎鞋,鞋头上各缀一颗明珠。张无忌心中一动,
眼见这对脚脚掌纤美,踝骨浑圆,依稀认得,正是当日绿柳
庄中自己曾经捉过在手的赵敏的双足。他在武当山和她相见,
全以敌人相待,但此时见到了这一对踏在锦凳上的纤足,不
知如何,竟然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跳加剧。
但见赵敏的右足轻轻点动,料想她是全神贯注的在看何
太冲和温卧儿比武,约莫一盏茶时分,何太冲叫声:“着!”赵
敏的右足在锦凳上一登,温卧儿又败下阵来。只听那黑脸的
玄冥老人说道:“温卧儿退下,黑林钵夫上。”
张无忌听到何太冲气息粗重,想必他连战二人,已是十
分吃力。片刻间剧斗又起,那黑林钵夫使的是根长大沉重的
铁杖,使开来风声满殿,殿上烛火被风势激得忽明忽暗,烛
影犹似天上浮云,一片片的在赵敏脚上掠过。蓦地里眼前一
黑,殿右几枝红烛齐为铁杖鼓起的疾风吹熄,喀的一响,木
剑断折。何太冲一声长叹,抛剑在地,这场比拚终于输了。
玄冥老人道:“铁琴先生,你降不降?”何太冲昂然道:
“我既不降,也不服。我内力若在,这番僧焉是我的对手?”玄
冥老人冷冷的道:“斩下他左手无名指,送回塔去。”
张无忌回过头来,杨逍向他摇了摇手,意思显然是说:
“此刻冲进殿去救人,不免误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