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浩也脱掉了身上的青袍,将手中的一把石剑向千江河扔了过去,随后握住另一把斜指千江河,正如他们二人初见的样子。
这是他们千古疯狂的最后一战,地点是东域剑宗古浩的住处当凌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曾是他们二人共同的心愿…
而如今,千江河看着衣着朴素的古浩,而古浩看着右边袖子空荡荡的千江河,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二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大笑,欢快的大笑!
“人这一生还真是难以琢磨,比如这舍得二字,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嘛。不舍去那一身厚重的黑袍,哪来得今日的逍遥自在?”千江河哈哈大笑,唯有这份豪爽不减当年。
古浩也是一番感慨,这舍得哪有说的那么简单,世人都以为是我斩了你的右臂,又有谁知道你是为了逃离邪教而舍掉了那只用剑的右臂,从而以废物的名号被扫地出门。
的确,二十年前的当凌峰一战,古浩与千江河依旧不分高低,正当古浩战意正浓之时,千江河却说他累了,随即便留下了右臂,带走了石剑。从此之后,西域邪教少了一个长老,而明立帝国却多了一个千家。
这不是天意,而是选择。一个让千江河从不后悔的选择。
看着大笑的千江河,古浩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友情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不必多说。一个笑容,便抵得上千言万语。
就在这时,一个很好听却显得很焦急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气氛,“千大哥,古振东怎么不见…咦,讲师你也在啊?”却是木昭雪从内厅跑了出来,木昭雪担心古振东伤势,所以没敢多睡,刚醒来便去了古振东房间,却是看见古振东房间满地狼籍,被掀翻的桌子和一地的饭菜,却是没有半个人影。见此情此景,木昭雪一下就慌了神了,刚好又听见外面很吵,这才着急的跑了出来。
千寂邪被古浩的一眼吓地不轻,面色本来就很苍白,如今再听到木昭雪那焦急的声音,千大哥?古振东?呵呵…千寂邪的眸子越来越黯淡,整个人就如泄气的气球一般,给人的感觉十分颓废。
而听到木昭雪声音的葛江,尤其是在听到那个名字之后,脸色瞬间变得和千寂邪一样苍白,整个人也呆在了那里,脑海中不断响起着两个字,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果然,疯子古浩果然发疯了,脸上刚才还挂着的笑容瞬间变为如寒冬腊月般的冷酷,冲木昭雪怒声喝道:“说!那个逆子在哪!”
古浩是何等气势?单凭一个滚字就让修为高强的千三口吐鲜血,仰天而倒,更何况是柔弱的木昭雪呢?虽说这怒喝之中并无掺杂半分元气,可这毕竟是古浩的怒喝,木昭雪又如何能招架的住?
就在木昭雪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的时候,一个并不怎么高大还略显单薄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这个身影在古浩的愤怒之中显得无比渺小,就如狂风暴浪的无边大海上苦苦挣扎的一叶孤舟,尽管再痛苦,尽管再难熬,可这个身影依旧站在那里,坚定不移的站在那里。
古浩皱了皱眉,瞥了千江河一眼,却见千江河嘿嘿一笑,满脸的得瑟,古浩心中了然,暗叹一声虎父无犬子啊!随即却想到了自己的儿子,除了愤怒,更多的却是惭愧。
看着面色苍白却没有丝毫胆怯的千寂邪,古浩缓缓开口道:“小子,你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