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姨娘一直不生育，祖母也不愿意继续等待，很快又开始张罗纳妾的事儿。

这回，亲娘更不会阻拦了。

她自己现在都把重心转移到儿女身上，跟丈夫的感情淡了不少，还会管丈夫是否多纳几个小妾？

祖母问亲娘的时候，亲娘笑的端庄，以前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没了，反而性情爽朗起来了。

笑着应下了：“娘只管纳进门，家里空房子有的是，多纳几个也安排的下，儿媳这就去收拾新姨娘要住的地方。”

大度贤惠，没换来一个同伴的好处，婆家人只是口头夸她贤惠人，一点儿实惠没落下，反而换来了一场伤心，岁数也上来了，反而看清了很多事儿，知道怎么生活才是对她最好的状态。

等祖母这次一口气又纳了两个小妾进门，苏大哥那脸也就是越来越棺材脸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就算生了，也比咱们小那么多，祖母糊涂，曾祖父、曾祖母和祖父可不糊涂，不管生多少个，家业都是大哥的，咱娘也知道自己之前犯了蠢，如今反而彻底想明白了，是好事儿，至于咱爹？嘴上总跟咱娘和咱俩说，碍于孝道不好反驳祖母，其实咱爹就是喜欢左拥右抱，红袖添香，咱爹觉得这是雅事，咱们做儿女的，还真能不叫亲爹纳妾不成?”

“大哥，你整日在前院跟咱爹一起读书，咱爹一开始也就晚饭后才去后院找姨娘，如今是午饭后就去了，再过段时间，说不得就不去前院了。咱爹说的要考举人，怕是这辈子都考不上了。”读书的时间都拿去红袖添香了，举人也不是那么好考的，未来这个家不就全看苏大哥的了？

苏家如今，还是曾祖父当家呢。

曾祖母管着家里的银子呢，老两口眼瞅着还有二十年好活，只要这俩不糊涂，苏家就败不掉。

回头等亲爹的身体真的被姨娘们掏空了，那时候祖母可就倒了大霉了。

古人都讲究个多子多福，苏家又三代单传，每一个苏家子嗣，曾祖父和曾祖母都护着。

为了多个子孙也愿意装瞎看不见家里的氛围不比从前。

这会儿觉得祖母做的对，未来可未必还会觉得祖母做的对。

苏大哥被这话点醒了，之前心疼亲娘的那口郁气瞬间没了大半，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是啊，一饮一啄罢了。

苏大哥摆了摆手，回去前院了。

亲娘才从左侧的屋子里出来，站在门口笑盈盈的招呼闺女过去，母女俩亲亲热热的回屋子里。

一大海碗的红烧肥肠，亲娘把筷子递给苏天凤：“快吃，娘亲自做的，就你爹屁事多，嫌这东西不雅，我呸，当年家里穷的叮当响，一年到头能吃上一口猪下水，那都是好日子，现在好过了，反而穷讲究起来了。”

苏天凤只管点头，猛吃，这辈子的亲娘的红烧肥肠真的做的超好。

亲娘等苏天凤吃完了才尴尬开口：“你哥有没有说娘是个蠢货？”

苏天凤：……

苏大哥是个读书人，还是个对科举对做官有想法的读书人，怎么敢说亲娘是个蠢货的话？

“娘，你怎么总往这个方向想？”苏天凤放下筷子，端着热腾腾的茶杯，喝了口茶。

“之前不是想学别人家的秀才娘子做个贤惠人？后来就知道自己学了个四不像，我自己想想都觉得自己蠢的出奇，还让你们兄妹跟着担心害怕。”亲娘其实不是个无可救药的蠢人，只是大字不识一个，打小就面朝黄土背朝天，见识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