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数个时辰后。
另换了裙衫的素心上人和神色略显疲惫的卫图,这才从闺房内联袂而出。
见此,南恒子当即心头一震,直愣愣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卫图,一脸的不敢相信。
“现在,我该称呼卫图为师兄,还是……师公?”他内心复杂至极。
卫图的人品没有任何挑剔的地方。
若非卫图冒死相救,现今他敬爱、尊重的师尊,早就命陨黄泉、香消玉损了。
只是——一想到卫图是他亲自所请,招进来的客卿长老,他的心里就隐隐肉痛。
是他自己,“引狼入室”!
当然,他心中对素心上人能寻一个好归宿,还是保有祝福心态,此时的“别扭”更多是……一点作为男人的占有欲。
这份占有欲,非是色心,而是惊怕从小养育、教导自己的师尊,会把情感的重心从他身上,转移到“道侣”身上。
“今后,得和师尊生分一些了,毕竟男女到底有别,我又非血脉亲人。”
南恒子暗暗忖道。
“恒儿,你在乱想什么?”
清冷的声音,骤然在南恒子的耳边响起,把南恒子拉回了现实。
望着师尊隐有薄怒的样子,南恒子当即心中一惊,连忙拱手回道:“弟子不敢乱想什么,只是在……在……”
他不好说的太过明白一些。
毕竟,现在卫图和素心上人之间的关系,还未被二人主动挑明。
但见此一幕的素心上人,哪能猜不出来南恒子脑子里在想的东西。
她黛眉微是一颦。
“你误会了,为师和卫师侄适才入静室单单只是为了疗伤……卫师侄恰好,掌握了一种疗伤手段,对为师大有裨益。”
她出言解释,稍稍撒了一个小谎。
固然,她和卫图现在已有肌肤相触、近于坦诚相见,但修界儿女,又非凡俗那些恪守教条礼仪之人,何必拘于小节?
为了疗伤,这一切都是权宜可行的。
退一万步来说。
她堂堂一炼虚强者,岂会因这点小事,就认定了卫图,视其为未来夫婿?道侣?
不过,虽说她和卫图清白可鉴,但南恒子到底是“外人”,没有切身体会,直言相告亦是不妥,只能虚构一部分事实了。
“只是疗伤?”南恒子心中狐疑,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一利好消息,至少现在不必赶鸭子上架,喊卫图为师公了。
“是弟子多想了,愿领罚。”
南恒子告罪,给了素心上人一个台阶下。
听此,素心上人也不知南恒子心中还做何想,但她也没必要太过在意弟子的想法,微微颔首,便重回正题,说起了此次商议的“秘事”。
——此“秘事”不是其它,正是素心上人受了毒伤,至今未愈、实力大损之事。
经历阴悬元叛乱——素心上人现今虽对南恒子的信任度远没有以前那么高,但思及南恒子和她绑定的师徒关系、利害关系,当也不会认为,南恒子会在未来背叛她。
无它,阴悬元叛乱,以其化神大修的境界,夺得好处后,还有不回青灵宗的底气,但南恒子就完全没有了。
失去她和青灵宗的庇护……
外界修士,想杀南恒子,易如反掌。
其根本,没有待价而沽、另觅它处的底气、实力。
“本座回宗路上,故造声势,震慑宵小。此举,应能让我青灵宗太平一段时间……但这只是权宜之策,不是长久之计。”
“一旦有人试探,揭穿这层虎皮,你我三人,就再难全身而退了。”
素心上人面有忧愁,轻叹一声。
“我青灵宗也是丹道大派,师祖更是丹道宗师,只需请得师祖回宗,危机自解。”
南恒子思忖片刻,提出一个解决方案。
“神荒原距离神火仙域太远,纵使你师祖在神荒原仙城镇守的役期已满,二十年内,也难返回宗门……”
素心上人摇了摇头,无奈道。
神荒原在神火仙域之外,那是比其他十二仙域更远的地方,也就是说,想要传信一封,至少也得有信使搭乘“仙域传送阵”。
显然,仅凭她和青灵宗的能量,是不足以完成这一件“大事”的。
“那师尊……又是如何先七欲邪僧一步,得知柴首座身死的消息?”
南恒子怔了一下,不解问道。
他适才所提的方案,是基于素心上人算计七欲邪僧时计策的“基底”,认为素心上人和师祖之间,存有更为快捷的隐秘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