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俩挎着篮子继续去了河边。
村里养骡马牛羊这类食草牲畜的人家不多,野菜人人抢,青草几乎没人动,妯娌俩这锄几下那锄几下,轻轻松松就弄满了两篮。
蹲在河边洗手时,佟穗顺便把沾满泥土的锄头也冲了冲。
柳初坐在干干净净的卵石上,吹着习习的暖风,仰头望望天,舒服地吸了一口气:“要是能一直这么太平该多好。”
佟穗四处看看,灵
水河这边的景色确实很不错。水流清澈,卵石石滩被阳光照得白晃晃的,两岸缓坡上爬满青草,间杂着些乡下常见的野花。
佟穗心中微动。
她没见过书上提过的牡丹芍药荷花玉兰,林凝芳大概也没见过这些小小的乡野小花。
那么清丽脱俗的一个美人,整天闷在屋子里确实怪可怜的。
佟穗不会冒冒失失往人家身边凑,但她愿意送这位三弟妹一份小礼物。
柳初就看着这位弟妹突然去四处采摘野花了。
她笑了笑,以为佟穗只是喜欢,毕竟才十八岁,只是个大姑娘。
日头升高时,妯娌俩依然与阿福、阿真一起往回走。
阿福看到二太太手里的一簇野花,稀罕道:“平时我也常见这些花,感觉就那样,今天瞧着怎么这么好看呢?阿真:“春暖之后,路边河边很多这种野花,我天天都能看见,却一次都没想过要给姑娘带回来。”
林凝芳抬起头,笑容已经收敛:“三爷叫你摘的?”
阿真:“才不是,他早出发去打猎了,这是二太太在河边割完草摘的,特意叫我拿回来给您看个新鲜。”
林凝芳的脑海里便浮现一张乖巧柔静的脸庞,一个看起来很好欺负却能应付贺氏母女的姑娘,一个主动叫男人教她骑骡的姑娘。
林凝芳再看看手里的花,为难起来:“她既送了我花,我拿什么回礼?”
自家的金银珠宝全被山匪们抢走了,当时萧家兄弟人少,救她们主仆性命为先,无法拦截财物,导致林凝芳来萧家时,只剩一身绸缎衣裳、几样当天佩戴的首饰,以及车上掉落下来的一箱山匪们瞧不上的书。
对不读书的人来说,书与废纸无异,那么,佟姑娘会喜欢首饰做回礼吗?
贺氏母女那样的肯定喜欢,可花是雅物,林凝芳不想拿金银俗物去埋汰一个纯善的姑娘。
阿真眨眨眼睛,犹豫道:“不用吧?我看二太太没想要回礼的样子。”
林凝芳:“我知道,可我不能失了礼数。”
阿真最先想到的也是三爷替姑娘收进匣子上锁的那几样首饰,说实话,现在就是把一座金山放在姑娘面前姑娘也不会笑一下,但那些首饰随便拿出来一样,都能让村里人乐开花。
林凝芳:“罢了,我先去当面道谢吧。”
光这句话就让阿真高兴极了,笑着帮姑娘提了鞋子过来。
主仆俩走出东厢,贺氏正好从上房出来了,见此挑挑眉毛:“上茅厕去啊?敢情千金小姐也跟我们一样要吃喝拉撒。”
阿真不爱听这粗鄙话,低眉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