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把剑,简约朴素,并不华丽,却是异常锋利。
陈晟坐在茶桌对面,端茶的手有些哆嗦,脸上不见往日的平静和善谋,眼神不停变换,多得是不安。
滚烫的茶凑在嘴边,他却丝毫不觉得烫,喝了一口,按在腿上的左手死死抓着袍摆,骨节发白。
“你怕了?”
长剑入鞘,铮鸣一声,傅清书笑着开口。
陈晟将茶杯放下,茶水晃出在桌上。
“当然怕。”他苦涩道:“要说不怕是假的。”
“实诚。”傅清书笑笑,“比万玄那小子可是好多了。”
陈晟没说话,因为在清晨刚得到风声的时候,便已然找不到万玄的身影了。
城门自昨夜便已戒严,插翅难逃,他们这些人狡兔三窟,现在的万玄早就躲起来了。
“大人,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陈晟擦了擦手心的汗,急促开口。
傅清书摇头,“走?今日可走,但以后呢?”
陈晟只当他是想容身之地,便道:“浮云观,大人与云缺交好,他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傅清书手抚剑身,淡淡道:“你觉得我会寄人篱下么?”
陈晟握了握拳,他真是觉得眼前人是个榆木脑袋,艮得厉害!
‘唰’地一声,长剑翻转,剑柄示向陈晟,后者一惊。
“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也参与了。”傅清书说道:“父亲是个骄傲的人,成王败寇,想来他已从容赴死,现在,便是我追随的时候。”
陈晟心头一跳,喉间咽了咽。
“宫里的人想必已经在路上了,我曾见过上官容儿一面,这个女人被陛下灭了满门反而对陛下死心塌地,她是有野心的人,跟在那位身边,手段亦是学了不少。”
将我拿下,做戏给她看她不一定会信,以后也会被她盯上,但起码可以活命。”
傅清书笑了笑,说道:“你是聪明人,跟了我这么久,咱们也算弟兄。”
陈晟沉默了,大难当前,要说他不想活命是假的。
而傅清书虽然说的隐晦,但只是那‘聪明人’的评价,就足以让他面红耳赤。
‘笃笃’门外有人敲门,惊醒了陈晟。
“再不决定,可就晚了。”傅清书淡然一笑。
门外,马进急声道:“大人,东厂的人来了!”
傅清书道:“想不到是她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