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迟浦和是怎么害他两个弟弟的,她也是有目共睹。
利用完了一脚踹开,只要是威胁到他的,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迟浦山到现在还好好的,无非是他废物而已。
“我考虑一下。”她没说死,起身告辞。
“等一下。”蒋聿成起身,在她停顿下来的片刻,抬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他手掌宽大、粗糙,隔着薄薄衣衫紧紧握着她,给人十足的安全感。有一种笃定的力量从他掌心传递而来,不自觉勾起她往昔深埋在心底的回忆。
迟溪微怔,略有些迟疑地望着他。
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她有些适应不过来。
分明上一秒,他们还在唇枪舌战。
她有时候很难搞,有时候其实又很单纯。比如此刻脸上恍然的表情,像是个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的孩子。
蒋聿成在心底失笑,像是被什么柔软的情绪填满。
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住她柔软的唇。
陌生的触感。
迟溪的呼吸放缓了,连动作都有些僵硬,一瞬不瞬望着他。
说来也怪,明明再亲密的都做了,她对于他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还是会有很强烈的反应。
这个吻很轻柔,更像是告别,如蜻蜓点水一般,他吻完就放开了她,牵着她走出去。走到外面,他又把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低头认真盯着她看了会儿,笑:“像只小企鹅。”
她不算矮,但他的外套实在是宽,套在她身上就好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样,不伦不类的。
迟溪觉得他这样嘲笑她没道理,心里憋着口气,拽下外套扔回他怀里。
“你怎么这样?”他哭笑不得。
难得看到她发火的样子。
后来他把她送到楼下,望着楼上还亮着的灯说:“你女儿还没睡?”
“她在等我回去。”她再自然不过地说。
“真好,你还有一个女儿。”蒋聿成仰头望着窗台前亮着的台灯,透过薄纱卷帘,依稀可以看到小豆芽坐在窗前翘首以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他的笑容里有明显的失落。
越是强大的人,偶尔露出的脆弱一面才更让人动容,遑论他有一副好皮相。
迟溪差点心软。
但是转念一想,又生生刹住了这种危险的想法。
“就送到这儿吧。”她转身上了楼。
蒋聿成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叹了口气。
他倒不全是装的。
三分真,三分假。只是,没想到她这么铁石心肠,压根不搭理他。
看来,还是要争取迟嘉嘉的支持。
这是一张王牌,比什么都管用。
……
迟嘉嘉刚要准备睡觉,就收到了蒋聿成发来的消息:[嘉嘉宝贝,睡觉了吗?]
[迟嘉嘉:蒋叔叔,你不要这么肉麻好不好。]
[迟嘉嘉:有话你就直说,我要睡觉了。]
另一边的蒋聿成难得这么尴尬,竟然被一个小孩子鄙视了。
[蒋聿成:叔叔想请你帮个忙。]
[迟嘉嘉:你说。]
[迟嘉嘉:不难的话我再考虑帮不帮你。]
这小女孩可没那么好哄。
蒋聿成向来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何况对面只是一个小女孩。
再精明的小女孩,也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
不喜欢玩具、礼物,那总得有喜欢的东西吧?
蒋聿成向来不喜欢被动,在没有获得她的极大好感之前,他是不会提出容易被拒绝的提议的。
于是,他把原本准备好的话咽了下去,转而打字:[叔叔这边有一副很难拼的拼图,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帮这个忙。]
迟嘉嘉本来就不想礼拜六被困在家里写作业,回复他:[好,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忙的。]
翌日,她和迟溪报备一下就让司机开着车带自己出门了。
半小时后,车在深水湾某处山顶停下。
迟嘉嘉虽然出身优渥,可下车后看到这栋豪宅还是稍稍吃了一惊。
这是一座三层楼带花园和高尔夫球场的独栋别墅,环山而建,东面山坡脚下则是蔚蓝的海水,风景美不胜收。
“蒋叔叔呢?是不会主动打人的。”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有点心虚的样子。
蒋聿成想起了她上次殴打蒋邵的事情,忍不住问她:“那你为什么打蒋邵?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谁让他说我爸爸妈妈不爱我了!”她哼一声。
蒋聿成眸色微暗。
是啊,再可爱的孩子,不还是她和孟元廷的小孩吗?
他一颗心有些冷,像是寒冬腊月里忽然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冰寒刺骨。
那种蚀骨的嫉妒快要将他逼疯。
“……蒋叔叔,你怎么了啊?”迟嘉嘉害怕地扯扯他的裤子。
蒋聿成回神,恢复了一贯的淡然神情:“没什么。”
迟嘉嘉:“……你刚刚的表情好可怕啊。”
蒋聿成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欠我钱不还的王八蛋,没有忍住,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欠钱不还怎么行?必须要让他还!”正义的迟嘉嘉小朋友义愤填膺。
“会的。”蒋聿成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
一个下午的时间,蒋聿成教会了迟嘉嘉打高尔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