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正好,院子里的花儿开的娇艳,蘅安难得完成了功课清闲了下来,花蝴蝶一样穿梭在花丛中,想要摘下最美的一束花,插在新得的绿玉瓶中。
弘晨在那儿弹着琴,他许是对这一道上着实无甚天赋,学了许久还是磕磕巴巴的,过来串门的青黛听着头疼,道:“晨儿或许于这上真没什么天赋,你何必拘着他学呢?”
宋舒予抬眸轻飘飘扫了她一眼,清风徐来,吹起了她飘逸的裙摆,看起来分外好看,再瞧一眼那边苦苦挣扎着的弘晨,纵然眉眼温柔,可惜说出来的话儿便没了这分温柔了:“君子六艺,乐总是要懂的,这一曲曲子了了,他便要改学笛子了。”
青黛摇头叹道:“我总不知道你是有多长的时间来学习这些零碎东西,如今还有几家是按照君子六艺来教导自己公子的?汉人都未必了,满蒙贵族更是能通些文墨便极好了,这些年文武双全举世闻名的满人也就出了纳兰家那一个,还砸在了小男女的情丝上,你又何必这样来逼弘晨呢?”
“不是逼他。”宋舒予扫了一旁的弘晨一眼,眉眼间风流入骨,又异常凌厉:“他注定要负重前行,我今日多教他一分,他日后便容易一分。”
弘晨好容易磕磕巴巴弹完了一首曲子,对着青黛道:“这是晨儿自愿学的,并不是额娘逼得。”
青黛愣了,然后好笑地摇了摇头,叹道:“总归你们母子俩是一伙的,我可再不帮你说话了。”
一面说着,一面起身去看蘅安去了。
这一年里,爱新觉罗家出了件大事儿。
前年,诚贝勒福晋董鄂氏生子难产,留下了个八斤多重的小格格便撒手人寰了,后宅中处理了两个低位的格格,一位侧福晋被禁了足,一时之间,诚贝勒后院出奇的安静。
宫里的荣妃到底心疼儿子,转了年便求康熙要给诚贝勒找一位继福晋打理上下,康熙也给择了人选,家世并不出众,难得人品好的姑娘,确实是继妻的不二人选。
不成想诚贝勒竟然长跪不起拒了婚事,又要抬侧福晋何氏为嫡福晋,掌管后宅,教养儿女。
如此可是惹了大风波了,须知爱新觉罗氏从没有出身汉家的嫡福晋,何况何氏还是汉军下五旗出身,家里父亲不过是个微末小官儿,如何能让康熙和荣妃看得上眼?
诚贝勒前两年方才因为在敏妃百日内剃头降了爵位,如今又搞出这样的事情,纵然是康熙素来喜欢这个三儿子,此时也有些失望了,当即甩袖而去,只道:“若么娶伊尔根觉罗氏进门,回府思过,若莫便不要要这个贝勒爵位了。”
荣妃也泪流满面地劝着,诚贝勒却一力坚持,竟然是即便舍了这个爵位,也要扶正何氏,不娶伊尔根觉罗氏进门。
康熙气急败坏,只道倒时胤祉便知道后悔了,当下让人提笔拟了旨,夺了诚贝勒的爵位,让回府里禁闭,言下之意竟然是不管这个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