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过来,几个人看他一眼,又齐齐地收回了目光,这么年轻的xiǎo家伙就能开个奥迪车,的确是少见,不过市委党校的老干部,啥人没见过?自然不会在意。
陈太忠本想进楼去的,可是转念一想,我这进去也未必能起了什么多大用,还不如索xing在这儿呆着,听一听他们说些什么。
于是他走上台阶之后,转身面对党校大mén,就蹲在了楼mén口,一副司机等领导的模样,而且还是挺不讲究的那种司机。
几个老人说苒,也是这个换线路的事儿,其中有个老太太,年纪挺大了声音却是还挺高,“这明明就是供电局这帮xiǎo子们捣鬼,非要把责任往园林局身上推。
”
“你知道个啥?是前两天在西三巷里,供电局修线路,没打招呼砍了树,园林局跟他们下罚单啦”,另一个老头声音也不差,他大声嚷嚷着,“供电局不想给钱。”
“他不给钱无所谓嘛,凭啥让咱们冻著呢?”老太太坚持自己的观点。
陈太忠在旁边听得想笑,要不说这老xiǎo孩呢?几个闹事的,自己人都能先吵起来,不过听来听去,他也把事情的起因听了一个差不多。
身为省文明办来的人,他有点搞不清楚自己该以何种角度介入此事,正琢磨呢,说话的人里过来一个老头,老头的手上攥着一个布卷儿,在他旁边把布卷展开,就是个垫子了。
他把垫子往地上一放,自己就颤悠悠坐下去了,然后在台阶上惬意地伸一伸腿”这才侧头看陈太忠一眼”“唉,我是蹲不下来了,你们这年轻人,能蹲的时候,要常蹲一蹲,…xiǎo伙子你这等人呢?”
常蹲一蹲?陈太忠被他这话逗得哭笑不得,于是点点头,“嗯,等领导的指示呢,老人家您有什么指示?”
“什么指示不指示的,再年轻二十岁”我也是被人指示的”,”老人满脸的老年斑,没有八十也绝对七十出头了,二十年前应当说的是他没退休时候了,“你说这个辜儿,算供电局不对,还是园林局不对?”
“我觉得吧”是咱党校的老干部科不对”,陈太忠才不想跟一帮老头老太太吵架,所以就顺着他们的口气说话。
“这个矛盾,他们协调不了”,老头儿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一副很睿智的样子,“这得市里来领导过问,处理程序就应该是这么走的。”,“市里没有领导过问?”陈太忠觉得有点不太可能,你这好歹是市委党校呢,怎么会没领导过问呢?
“有领导过问,但是…………力度不够!”老头很激昂地继续指点江山”“电业局这帮xiǎo子们,自成一套啊,而园林局死活不肯收回罚单。”
“要是省里有领导关注,或许,…会好一点?”陈太忠觉得老头挺能说,说不得就试探一下,“不过这是市委党校,省里伸手的话,又有点过分了。”
“不过分啊,老干部科的xiǎo张,着急得都要申请了”,老头笑一笑,接着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这是组织对党员干部关心不够啊,干部闹情绪呢,省里当然可以介入,比如说……,嗯,省文明办。”
合着你早认出我来了?陈太忠被他这一眼看得,登时就乐了,“嘿,老人家你这眼光……”,很锐到啊。”
“不行,老眼昏huā了,电视啊报纸啊啥的,基本也都不看了”,老头很认真地摇头,看得出来,他挺喜欢这种调戏人的感觉,尤其调戏的还是天南省最年轻的正处。
陈太忠被撩拨得哭笑不得,不过看起来这老头儿对他印象不错,所以他沉yin一下发问,“在职职工9”
“他老干部科一个xiǎo科长,还能责啥前途,再有几年也就退了”老头摇摇头,肆无忌惮地说着,“会哭的孩子……,…才有nǎi吃不是?”
嘿,今天我倒是开眼了,陈太忠觉得,能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今天也算是没白来了,这老干部科确实没啥前途,他认识的人里,干了老干部科还能上来的,也就是凤凰建委副主任李勇生一个人。
没前途,反应的问题又不被重视,那就只能拿来要挟组织了,也就是市委党校这儿的人真的太多了,上面有压力,所以才好被人重视。
这是前所未见的要挟组织的方式!陈太忠做出了判断,也就是这种边缘化的干部,才能干出这种事儿来,这么想着,他却是笑眯眯地点点头,“嗯嗯,无yu则刚嘛,听起来张科长是愿意办点实事儿的。”
这种要挟方式,会在未来推广开来吗?他开始琢磨这个可能xing,然后就觉得……真的很有可能,不管怎么说,一个单位党员的数量不增反减的话,领导的压力也绝对不会xiǎo了,甚至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大肆攻击一这是党建工作的退步啊。
“他是被我们这帮老头老太太bi急了”,那大嗓mén的老太太chā嘴了,“不过老年人怕冷,这也是真的,他得解决问题。”
“你闭嘴吧,没见省委领导正了解情况呢?”老头瞪她一眼,又顶她一句,才侧头看陈太忠,“这其实也是jing神文明建设的一部分,我说得对吧?”
“对,没错,不过我不是领导,就是个xiǎo家伙,既年轻也不够成熟”,”陈太忠笑着点头,他可是少有这么谦虚的时候,不过面对一帮七老八十的主儿,他能摆处级干部的谱儿吗?
而且老头摆明了喜欢调戏年轻人,他真要把自己当回事,被人调戏了,那多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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