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在刹那间向前跨了一步,大声说道:“大人且慢,属下有话说!”
“每人给我重打四十……沈捕头,你有什么事?”只见卢县令手里捏着火签,看了沈墨一眼。
“你今天早上才刚刚上任捕头一职,理应责罚不到你,打板子没你的份儿。”
卢县令这么一说,沈墨心里更加确定,自己猜得是一点都没错!
沈墨连忙上前躬身说道:“本县这些捕快兄弟们日夜查访,不敢稍有懈怠,绝非有意拖延敷衍。忘县尊大人网开一面,先饶了他们这一次……”
听沈墨说时候到这里的时候,只见卢县令一皱眉头,煞有其事的说道:“案情毫无进展,眼看着期限一到,咱们钱塘县就成了整个临安现在的笑柄……时至今日,你还敢替他们讲情?”
“小人用性命担保,限期之内一定破案,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还望县尊大人手下留情!”
沈墨行云流水一般的顺着卢县令的剧本往下演,而这个时候,堂上站在卢县令两侧的赵正己和柳清,脸上也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事情再清楚不过了,咱们这位县令卢大人,对新上任的沈捕头真个是十分的器重。这是县尊大人生怕沈墨的捕快班子里有人不服什么的指派。卢大人这是有意捧了沈墨一把啊!
卢县令先是假意要打这些捕快的板子,然后再由沈墨出面求情。这样一来,这些捕快感念沈墨让他们免去了这一遭棒疮之苦。事后这些捕快自然会对沈墨感恩戴德!
果然,只见沈默一番规劝之后,堂上的卢大人把火签往桌子上面一仍,无可奈何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也罢了!”
“既然新任沈捕头为他们求情,本县就先记下他们这每人四十大板!”
“不过,要是侦办案件期间有人玩忽职守,沈捕快你只管报与本县。到时候数罪并罚,那个时候再打,就不是四十大板了!”
卢县令在堂上咬着牙发狠,似乎是全是看在沈墨的面子上,才按下了心头的怒火。
沈墨见这出戏已经演完了,他连忙侧过身,对着身后的的捕快班轻轻的挥了一下手,做了一个手势。
“嗡!”的一声,这些捕快见到沈墨的示意,全都整齐划一的跪倒在大堂上,连声谢过县尊老爷法外开恩,寄下了他们这一顿板子。
这一出戏,两个人配合得珠联璧合、不差分毫。这让他们飙戏的双方心都觉得大有得遇知音、惺惺相惜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沈墨一家三口人起来梳洗穿戴。
早饭是小符煮的色带碧绿的青梗米粥,街上买来的白细蒸饼和四碟清爽小菜。
小符倒是没给沈墨什么难看的脸色,只是眼神躲躲闪闪的不看他,稍稍有些别扭。三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吃饭。
“呃…那什么。”沈墨一边喝粥,一边随口对小符说道:“下回要是再挪地方,千万提前告诉我一声…”
“扑哧”一声,陆云鬟忍不住笑出了声,小符姑娘一惊之下,差点把粥碗扣在自己前胸上。
“得了便宜还卖乖,蒸饼还我!不许吃了!”小符恼羞成怒,上去就抢沈墨手里的饼。
“行了别闹了!相公一会还要上差呢。”云鬟赶忙收了笑,在一边解劝。
“说正经的,”把这两个人劝开以后,只见云鬟忍着笑意,向沈墨正色问道:“相公昨天…在小床上得着什么便宜了?”
“噗!”还没等沈墨和小符反应过来,云鬟先忍不住笑了!
沈墨也跟着笑,把个小符弄得又羞又气,调羹往碗里面一摔,恼得起身就走。
“你们两口子没羞没臊,都不是好人!”只见小符姑娘气哼哼的把腰肢一拧就进了厨房,只剩下屋里面的两个人捂着嘴,死憋着不好笑出声来。
家庭和睦,精神爽利,沈墨在云鬟的侍候下穿戴整齐,然后心情愉快的出了家门直奔县衙。
等到了差班房,这次手里拿着花名册负责点卯的人,自然就成了我们的新任代理捕头,沈墨沈捕头了。
沈墨一一唱名,在他点卯的时候却是一心二用。在场每一个捕快的表情神态,全都清楚的看在他眼里。
这些人的表现真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这里面有的人,觉得自己对沈墨这个家伙知之甚深的,想不通他怎么会忽然走了狗屎运当上了这个捕头。这些人目光中的轻视和揶揄之意溢于言表。他们的内心潜台词是:“真是气数,这小子也有今天?”
还有几个捕快明显是前任捕头徐旺的心腹之人,这几个人也许是得了县尉魏蛟的吩咐。他们看向沈默的目光里带着冷淡和挑衅,明显是非常不合作的态度。
但是也有几个人,要么就是曾经见到过昨天沈墨火场对答的场面。对沈墨断案的本事有过深刻的印象。要么就是得到过赵正己和柳清的嘱咐,对沈墨的态度却是十分的恭谨巴结。
才30几个人,就弄得形形色色不一而足。等到沈墨点完了名,倒是没有一点卯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