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沈冷:“没办法证明。”
“他说他亲眼看到孟长安打死王无波了?”
“没有,他只说回来的时候远远的听到争执声,赶紧过去,跑到门口的时候王无波已经死了。”
古乐看着沈冷的眼睛:“还有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
“宁侯从山庄外面回来的时候,拉了一个东疆来参加诸军大比的人去他房间喝酒,那个人叫张桦林,东疆八刀将之一他证实,他与宁侯一起回来的时候听到争吵声,跑过去,正看到孟长安蹲在王无波的尸体旁边,手还在王无波的脖子上。”
“无耻!”
沈冷眼睛瞬间就红了:“东疆八刀将的话,也能当做证据?裴亭山想杀孟长安,一直都想杀!”
古乐拉了沈冷一下:“将军你冷静些,好在这案子廷尉府立刻就接手了,现在孟将军在廷尉府里,他让我来告诉你一声。”
“他还说什么?”
古乐缓了一口气:“孟将军让我告诉将军他被人算计了。”
“我要进宫。”
沈冷回头看向已经走到身后的茶爷:“你好好歇着,我去见陛下。”
“你进不了宫门的。”
古乐道:“宫门已经关闭,没有万分紧急之事,谁也进不去。”
“我能进去。”
就在这时候沈先生迈步从外面回来:“陛下允我自由出入未央宫,冷子,我和你一起进宫,茶儿你也跟着,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叶流云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们三个去。”
就在这时候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书童搀扶着书院老院长过来,老院长走的踉踉跄跄:“沈冷呢?沈冷何在?随我一起进宫见陛下。”
廷尉府。
宁侯坐在一间空屋子里,看着面前墙壁上挂着的刑具,面不改色。
他知道自己可能会面临一些困难,韩唤枝是出了名的鬼见愁,可他已经无路可退,孟长安这次就算不死也能脱层皮,到时候他便参加不了诸军大比,王无波死了,代表北疆的只剩他一人,而且他计划的很周密,他有足够多的证据表明他是无辜之人,就算是兵部,就算是陛下也不能无端把他参加诸军大比的资格取消。
韩唤枝一定会偏袒孟长安,可他再偏袒也不敢直接把孟长安放出去,距离诸军大比只剩一天时间,一天之内,谁能证明孟长安是清白的?
或许会有些皮肉苦,韩唤枝会想着逼他认了这罪吧。
他又回忆了一下自己说过的话,不会有任何问题,他没有说是孟长安让王无波在诸军大比的时候让路,那没人信,不合常理,他更没有说看到了孟长安先出手打王无波,那也没人信,也不合常理,所以他说的是,可能是王无波先动的手。
宁侯嘴角往上一勾,抬起手摸了摸墙上挂着的刑具。
为了成功,为了将来,为了成为人上人,皮肉苦,算得了什么?
沈冷坐在屋顶上看着月亮,心里想着原来大宁也不是万事皆美,自己身边诸多幸福,不能证明普天之下都幸福完美。
听到下边有声音,低头看了看是茶爷走到院子里找他,沈冷轻飘飘的从屋顶上下去:“我在这。”
茶爷递给沈冷一条毛巾:“刚刚练完功就跑去屋顶上吹寒风,你还当自己是十八岁小伙子?”
沈冷:“我”
茶爷拍了拍沈冷的肩膀:“你已经十九了。”
看出来沈冷有心事,茶爷拉着沈冷的手回屋,沈先生不在家,或是觉得自己和小两口住在一起会影响了他们,拉都拉不住,偏要去前边迎新楼里和那三个说命苦也不算苦的男人住在一起,打了一下午麻将,居然输了。
许营不再去拉货,留在迎新楼里做事,那是皇帝的旨意,他自然不能不听,可他这样的人也闲不住,大部分时间都在后厨帮忙,铁匠和农夫恢复的不错,也搬到迎新楼来住,沈先生倒是不孤单。
小院里,茶爷坐在椅子上给沈冷剥瓜子,剥一颗放在沈冷手心里一颗,沈冷等到差不多手心里有十来颗瓜子就塞进茶爷嘴里,茶爷笑,沈冷看着她笑,想着茶爷果然是天下第一好看。
“你刚才在屋顶上想什么呢?”
“想那个吐蕃国公主。”
“嗯?”
“不是”
沈冷叹了口气,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茶爷顿时就变了脸色:“怎么世上还有这样的男人?”
“事实上,这样的男人并不少。”
沈冷看着夜空:“我记得小时候在鱼鳞镇就发现,嫁进门的女人,往往都是逆来顺受,男人并不觉得打老婆是一件多不好的事,他们觉得天经地义,当然不是全部,女人欺负男人的事也不少见,不能一概而论。”
茶爷低下头,那些年行走江湖的时候,她看的还少了?
“要是有能力改变就好了。”
她声音很低的说了一句。
“没办法,君为臣纲夫为妻纲也不知道最早是谁说的这句话,我若是在朝廷里说这件事,必然会有不少人跳出来指着我鼻子说我有不臣之心,他们在乎的当然是夫为妻纲可会拿君为臣纲说事,说我图谋不轨。”
茶爷:“能救一个是一个。”
“你可别乱来。”
沈冷揉了揉茶爷的小脑袋瓜子:“我来想办法解决。”
茶爷:“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很难很难。”
沈冷耸了耸肩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我会想到办法的。”
茶爷哼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你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
“你本事再大又怎么了。”
沈冷一昂下巴:“妨碍我宠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