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接着说道:“剩下的几位当中,杨隋势力再强,可民心尽失,还各自为政,也不过是空中楼阁,迟早崩塌,无须讨论。
其余里头,自然是蒲山郡公李密势力最为雄厚。他本身武功高强,几为四大阀主一个级数,手下人才济济,兵多将广,最有王侯之相。”
沈元景饶有兴趣的说道:“那你便是要投靠此人?”
李靖摇摇头道:“李密为人阴鹜,用兵专爱行险,如同赌博,总是将筹码全部压上,若胜便是大胜,让人觉着不可思议,几次下来,自然落下个运筹帷幄、足智多谋的名头。可用兵之道,怎可一味行险?我料定他只要一场打败,便会万劫不复。
加之此人无忠无义,无辜诛杀翟让,排挤瓦岗旧将,不是明主之相,纵然他侥幸窃取了天下,手下之人也难得善终,我何必去趟这趟浑水呢?”
“英雄所见略同。”沈元景追问道:“王世充据洛阳,如何?”
“自隋文复华夏衣冠姓氏以来,天下重归华夏,已是必然,胡虏之辈,先天不足。”李靖侃侃而谈:“况且此人任人唯亲,赏罚不公,不过得杨隋之余荫,进取无胆,守而无德,迟早为人所擒。”
沈元景哈哈一笑道:“那还剩谁,河北窦建德?晋阳李渊?”
李靖答道:“我本意是要投奔李渊,只可惜此人优柔寡断,为人迂腐,放在天纵英才的二子不用,反要扶持资质平平的嫡长子。他连自己儿子都有防备,何况是我这等外人。”
说道这里,他看了沈元景一眼,接着道:“且他未能及时攻占大兴,后又不知趁着王世充与李密交战,偷袭洛阳,以至于落到现下这个被动的局面。两三月内,北方生乱,退回晋阳,再要杀回来,可就有些难了。”
“那就是窦建德了。”沈元景说道。
“只能是窦建德了。”李靖叹息道。
阵风猎猎,从江心过来,尤为寒凉。沈元景又奇道:“你似乎有所不甘?”
李靖道:“我之志愿,在于协助明主平定天下。战阵之事,我能为之,可治理天下,较之用兵更为艰难,就不是我所长的了。
四阀最优胜的地方,是屡世显宦,精于治国之这,这岂是一般起义的山野之民所能及,杜伏威就是最好例子了,纵是武功高强,亦难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