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一边唱着欢快的儿歌一边走着,眼看就要掉到桌子下面去,我一伸手接住了它。
我拿着那只还在唱歌的兔子,心里五味杂陈。
关掉开关,我把兔子放在一边,打了一个内线电话。
没一会儿,人事部经理来了,把那冬的简历递到了我手里。
当时聘用那冬是我的决定,根本没有看她的简历。
这会儿才发现她的简历填写得非常简单,除了一些基本信息,很多地方都是空白。
当天回去,在车上,我状似不经意地问,“那冬,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那冬沉着地打着方向盘,回答我。
“以前打过黑拳,也做过保安。”
“你跟江枫什么关系?”
她停顿了几秒,说,“朋友!”
直觉告诉我她与江枫之间并不像普通朋友这么简单,可她很明显不想对我坦白,我也不好刨根问底。
但我知道,她应该是友非敌。
因为薛度云对她的放心,因为她为了护我拼了命,因为看到她,我就总会想起黎落。
回家以后,我拿出了那条寻回的项链来戴上。
不知道赵七的案子怎么样了,她的电话换了,q也一直处于离线状态,留的言也一直没回。
我真的很担心她。
几日后我去影楼挑照片,然后把照片发给薛度云,把那张全家福设置成了屏保。
为了不被思念煎熬,我把所有精力都用在拓展自己的事业上。
如今,瑜美人已不单单是美容院,它涉及的领域越来越广,它成了公司,并且我已经着手开拓全国连锁市场,争取让瑜美人遍地开花。
我倒是偶尔能在电视上看到南北的身影,不过都是一些不温不火的角色,大多反派,靠着各种绯闻出现在热度榜上。
很多吃瓜群众把她出道时的剧照与现在作对比,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整过容了,虽然她现在也很漂亮,但却失了最初的那种青涩纯真之感,遭到了很多网友的吐槽。
倒是杜忻,自从青春唱响比赛拿了冠军以后,一直热度不减,各种代言不断,各大卫视也在邀请她参加跨年演唱会。
所以上天是公平的,它会眷顾每一个足够努力的人。
腊月底,青港到处都飘着年味儿。
团圆的日子,总是容易勾起人的相思。
白日里沉浸在工作中,没人看出我的心事。
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思念就会像水草一样蔓延。
小年夜,公司搞年会,这是瑜美人成立以后的第一个年。
大家都玩得很嗨,我只是坐在一角,默默地看着大家笑闹,心里总有一种淡淡的失落。
走出酒店,我抱着双臂,仰望夜空。
过年的时候,青港和南城应该没什么分别,都是烟花满天。
“记得吗?去年的今天,我还让你陪奶奶吃顿团圆饭。”江枫走到我身边说。
我看着他,愧疚地说,“对不起。”
江枫望着夜空,抿着苦涩的笑摇头,突然唱起一首老歌来。
“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究已注定……”
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能不能尽量少一些遗憾?
大年三十,我买了最早的一趟航班。
我要回南城去见他。
一刻也不能等!
“江枫,你想干什么?”
我双手捂着自己的匈口,防止走光。
江枫一手扯着我的衣领,腥红的眸子盯着我的脖子,再缓缓移到我的脸上。
“想干……”
他咬着唇,也咬住了最后一个字眼,用一个倔强且不甘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这时,那冬突然从门口冲了进来,冲着江枫喊。
“江枫,你放手。”
江枫头也没回,冷冷地说,“你管不着我。”
那冬似是一时无言以对,盯着江枫那眼神变得很复杂。
好一会儿,她才冷静地说,“我是管不着你,我也不管你,但我有责任保护沈总。”
江枫冷哼一声,“他薛度云有本事立马飞回青港来。”
那冬固执地站在原地不动。
江枫突然扭头冲她吼,“特么当老子什么人?老子吃不了她,你先出去行不行?”
“那冬你先出去。”我对那冬说。
那冬看了我一眼,又看着江枫的侧影一会儿,才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我垂下眸子,不想对上他复杂浓烈的目光。
“你起开,我要去看看我孩子。”
江枫未动,不过扯住我领口的那只手倒是松了,换成两只手都撑在我身体两边的姿势,身体压得更近。
“看孩子前,先看看我。”
他的语气较之先前明显冷静了些。
或许是在他咬下那个字后,他已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看看我,我长得怎么样?”他突然问我。
我无语了几秒,低着头说了个字。
“帅!”
他突然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扳正我的脸,挺郁闷地说,“你看都没看。”
晕!
我不知道他这会儿是不是借酒装疯,一会儿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会儿像个委屈的孩子。
“实话。”
我笑得尽量真诚。
“那你怎么看不上我?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觉得哪里不好我就整哪里。”
“……”
“特么喜欢我的人都能绕青港一圈儿,我随便一招手,多的是女人愿意来给我暖床,你信不信?”
江枫说这话的时候翘着一侧的唇角,一脸的傲气。
我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表面越自负的人,实际心里越自卑。
其实江枫是有自负的资本的,只是感情这种事情有时候很没有道理,往往能放进心里的人他不一定十全十美,而有的人哪怕再完美,也走不进心里去。
“信!”我笃定地点头。
江枫哼了一声,一脸不爽地说,“只有你,偏偏不正眼看我。”
我不敢抬头去看他受伤的眼神,尴尬地说,“我一个二婚妇女,两个孩子的妈了,正眼看了也没用啊。”
江枫点头,烦躁地扯了把自己的衣领。
“所以说老子是犯贱是吧?”
他说话时喷薄出来的酒气很浓,我的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