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缘看净世大和尚,说:“救命?”
净世大和尚忙道:“贫僧没这么说。”
莫良缘就又看严冬尽,说:“怎么回事?”
严冬尽撇一下嘴,说:“秦王身边是有太医的,总不能他们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是孙方明那样的吧?有太医都不管用,要满天下的找大夫,那秦王的病一定是要命的病了。”
对于严小将军动不动,就要将孙太医正拎出来说上两句的举动,莫良缘颇为无奈。
严冬尽冷眼看着净世大和尚,说:“你之前讨好我,如今又卖秦王,大和尚,你想干什么?”
如今秦王才是许多人选择投靠的“明主”,严冬尽不觉得自己有跟秦王抢人的本事,这个酒肉和尚这么做,这中间一定有鬼啊。
净世大和尚念一句:“阿弥陀佛。”
“别跟我念这个,”严冬尽沉了脸色,说:“你想干什么?”严冬尽这会儿甚至在怀疑,这酒肉和尚也是秦王的手下了,看一眼自己和莫良缘之间的距离,觉得自己在十步的距离内,能护住莫良缘,严冬尽才没有暴起伤人。
莫良缘看着净世大和尚笑了笑,声音轻缓地道:“大师是如何得知秦王在请名医的?”
净世大和尚说:“我达摩禅院的掌院如今就在宁州秦王府。”
莫良缘说:“原来如此,那这位掌院大师与大师您是?”
净世大和尚说:“他是贫僧的师父。”
“啊,”莫良缘笑了一下,说:“看来这事儿,大师与掌院大师都知道,就瞒着净方师父呢。”
净世大和尚飞快地看一眼坐边上的严冬尽,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他就看出莫良缘与严冬尽行事的不同来。在隐龙山时,说话,发号施令的都是严少爷,大和尚就没听莫大小姐说过一句话。不过现在,大和尚双手合十冲莫良缘躬身一礼,这位大小姐说话不凶狠,轻声软语,可问出来的问题却一点也不好答。
他是酒肉和尚,净方却一看就是认真修行,为人可靠的徒弟,为秦王暗中医病这样的事,为什么你们的师父,让你这个靠不住的徒弟知情,瞒着那个能靠得住的徒弟?
魏太妃究竟是什么时候断的气,连就在她身边蹲着的阿贺都不知道。兴致勃勃地看他们严少爷,把达摩禅院神神叨叨的酒肉和尚主说得哑口无言,恨不得给他们严少爷跪下后,阿贺低头再看地上的魏太妃时,才发现这女人瞳孔放大,已经没有呼吸。
“严少爷,”阿贺忙就喊:“魏太妃死了!”
严冬尽还在逼净世大和尚想办法,让魏太妃魂飞魄散,好让睿王爷在黄泉地府,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不要再遇上魏氏这个女人了,结果还没等他逼酒肉和尚,逼出一个结果来,魏氏这个女人竟然死了。
走到魏太妃的跟前,严冬尽低头看。
阿贺又试一回魏太妃的鼻息,跟严冬尽肯定道:“死了。”
严小将军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一想着,这么说来,这个女人跟睿王又可以在黄泉路上见着了,严冬尽又同情起睿王来,这叫什么事?
“要埋了吗?”阿明仔这时问。
按着严冬尽真实的想法,他想把魏太妃,包括还在达摩禅院大门前,躺着的魏家人尸体都剁碎了喂狗,可只要想到魏太妃是睿王的母妃,严冬尽就又干不出来这等事。
“往远了送,”严冬尽说:“挖个坑埋了。”
听严冬尽这么说,净方禅师是松了一口气,冲严冬尽躬身行了一礼,说:“将军慈悲。”
这还是严冬尽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有人夸他慈悲的,呆愣了一下后,严小将军才说:“我不慈悲,你记得我与你说的话,钱你也收了,好好照顾山上的那座坟。”
那钱贫僧不想收的,净方禅师想说这话,可是看看严冬尽冷着的一张脸,净方禅师没将心里话说出来,这位明明是个俊俏儿郎的长相,却不想身上凶煞之气太盛,让他敬而远之。
“听见我的话了?”严冬尽问。
净方禅师只得跟严冬尽应一声是。
留下几个奴兵抬魏太妃的尸体走,严冬尽上马就要走。
净世大和尚拦在严冬尽的马前,说:“将军,那魏家人的尸体要怎么办?”
严冬尽说:“烧了就是。”说完这话,不等净世大和尚再说话,严冬尽催马就要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