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净看看站自己跟前的安平公主,又瞅一眼阿明仔,平丧气道:“公主殿下,请吧。”
有心提醒安平公主,魏太妃可能不会太待见您,让安平公主先有个心理准备,可话到了嘴边,周净又发现这话他说不出口,他这么说,对公主殿下是不是太残忍了?
魏太妃仍是坐在小屋的地上,自打莫良缘和周净离开后,她就没有动弹过。
“公主殿下,”周净站在门前,指一指地上的魏太妃,跟安平公主说:“太妃娘娘就在里面。”
安平公主跑进小屋,带着哭音喊魏太妃道:“母妃!”
魏太妃抬眼,上下打量安平公主一眼,开口就道:“你现在知道来看我了?”
安平公主忙解释道:“之前我送哥哥……”
“他有人为他操心,”魏太妃声音听着尖锐到刺耳地道:“你能为他做什么?”
安平公主渴望的是来自娘亲的安慰,可魏太妃这反应与她想的完全相反,公主殿下呆住了。
“讨好莫良缘去了吧?”魏太妃怒视着女儿,道:“莫良缘答应你什么了?她以后会照顾你?”
“太后,莫姐姐她是说会照顾我,我……”
“哈,”魏太妃笑了起来,说:“她会照顾你?这么说来,你要跟着她莫良缘走了?”
安平公主被魏太妃吓住了,她母妃离开京城之后,也不是没有歇斯底里过,但之前她母妃的这些歇斯底里不是对着她的,但这一次,安平公主都不明白,她做了什么,她母妃要这样?
“你能好好说话吗?”周净在门外喊,这人对他们小姐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这样,这人是不是疯了?
魏太妃坐在了地上,伸手要抓安平公主的手。
安平公主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魏太妃的手。
女儿的这一举动,再一次激怒了魏太妃,她不是莫良缘的什么人,但她是安平的亲生母亲啊!
“现在我都不能碰你了?”魏太妃几乎是在冲安平公主类叫了。
千娇百媚的红颜之下是白骨森森,扒开魏太妃半世的尊荣,露出来的骨无非就是自私自利罢了。在家时,这位要求父母,族中长辈的疼爱,出嫁后,这位想要帝王的恩宠,想要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守寡之后,这位又要儿女的孝顺,想要儿子为自己搏出后半生的荣华富贵来。可要说这位为父母,帝王,子女想过什么,那是真的没有。你们应该要对我好,将我当成此生的珍宝,最重要的人,至于你们自己,那好坏与否与我无关,自己无用,就不要来拖累了我。
莫良缘将手里的弯刀放下,魏太妃捂着脖间的伤口惊喊,她要看大夫。
周净惊讶道:“你就真的不问一下公主殿下?”
那点子刀口有什么可担心的?值得您太妃娘娘这么着慌吗?睿王爷走了,安平公主殿下还在啊,您就不问问公主殿下现在在哪里,好还是不好吗?
“给她些银两,”莫良缘跟周净说。
周净将身上带着的二两碎银,还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想着睿王爷,周净将碎银和银票都拿了出来,没用扔的,而是弯了腰,将银两放到了魏太妃的面前。
“我们走后,魏家的人应该会找过来的,”莫良缘看着魏太妃道:“你跟着他们走吧。”
魏太妃喊:“大夫呢?大夫在哪里?”
莫良缘转身就走。
周净看魏太妃的目光厌恶,说:“王爷为什么要投胎到你的肚子里?真丧气!”
“周净,”莫良缘在门外喊。
周净往门外走了。
“走吧,”莫良缘说。
“那这门?”周净问。
“不用关了,”莫良缘往院门处走。
魏太妃跌坐在地上,这会儿阳光从大开着的门外照进屋中,刺痛了太妃娘娘的眼,她让看不清莫良缘和周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周净跟着莫良缘走出院门,春季里花草生长茂盛,这座禅院的僧人刚离开数日,无人打扫的石板小路上,青草便从石缝里长出,整条小路青绿了一片。周净踩着青草,走着走着,还是忍不住问莫良缘道:“小姐,那公主殿下怎么办?”
“我们走了后,魏太妃会离开这里,”莫良缘说:“你安排人盯着她,如果她要往宁州去,那就……”
周净莫名地就紧张道:“那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