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仔,”莫良缘喊阿明仔:“让你的两个兄弟带王爷走。”
阿明仔二话不说,点了就在他身旁的两个奴兵的差,说:“你们带王爷走。”
两个奴兵走到睿王身旁,一边一个夹住了睿王,如同挟持一般就要带着睿王走。
赵季幻出于护卫本能就要伸手拦。
莫良缘抬手就按在了赵季幻的肩膀上,道:“这个时候你听我的话。”
赵季幻站住了。
莫良缘又看跑到前头来的睿王府侍了,冷声道:“跟魏太妃娘娘说,如此待她是我的意思,要恨就让她恨我,你家王爷现在做不得主。”
侍卫傻愣愣地站着,莫良缘的话很清楚,她在跟魏太妃说,不是你儿子不孝,是我莫良缘打算要丢下你,你要恨就恨我莫良缘,可这侍卫这会儿反应不过来啊。
“走!”阿明仔冲两个奴兵下令。
两个奴兵“挟持”着睿王就往前跑。
“护好你家王爷,”莫良缘将赵季幻往前一推。
赵季幻回神,追在了自家王爷身后。
莫良缘又看上前来的侍卫一眼,低声道:“你再跟魏氏说上一句,别逼我杀她。”
这年轻侍卫打了一个寒战,站莫良缘点一下头,转身往队伍后面跑去。
周净冷眼看着这侍卫跑走,小声跟莫良缘道:“那可是王爷的亲娘呢,小姐,您真能杀了她?”
香州城陷入了恐慌中,将领们带兵到熙园,却发现自己根本认不清自己的这些同僚,哪个是自己人,哪个是投靠了秦王的叛将。这些将领也没办法自证清白,因为这会儿睿王不在,无人主持大局。
混战的人群里,不时就传出喊声,我是某某将军的麾下,还有人喊,秦王的兵马已经计破了东城,现缴械投降者可不死,等等等等,这些祸乱军心的话层出不穷。
施洗砚坐在熙园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小兵卒正往他腹部伤口上洒伤药,小兵卒手抖的厉害,觉得自家将军这会儿一定很疼,但施洗砚的神情并不痛苦,这位只全神贯注地听外面的动静。
小兵卒将整整一瓶伤药都洒完,看着施洗砚腹部的豁口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正想开口问,就见他家将军身子一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将军?”小兵卒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你听声音,”施洗砚说。
小兵卒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他只听喊打喊杀声,兵器撞击的声音,“打斗声?”小兵卒试着说。
施洗砚摇头,说了句:“有人在攻城。”
小兵卒顿时就张大了嘴巴,谁在攻城?不对,这个时候,除了他们这支混入城中的兵马,还会有哪些兵马到香州来?奉命攻城的那三路大军到了?
“扶我起来,”施洗砚说,他的肩胛骨断了,身体稍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痛,这让施洗砚这会儿不得不依赖眼跟前的小兵卒。
小兵卒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自家将军从地上扶站起来,大雨之中,小兵卒连方向都不怎么能辨得清楚了,“将军,我们要去哪里?”小兵卒声带惶恐地问施洗砚。
“走,”施洗砚说:“找个能藏身的地方先待着。”
攻城的声音由东边来,有兵马在攻城东城,他留在东城的兵马有七百人,这七百人初来乍到,地方不熟不说,这七百人还都是骑兵,平日操练的是骑马冲杀之技,这七百人就不是守城的兵。攻城的兵马但凡厉害些,施将军相信,他的这七百手下绝对守不住香州东城门。所以在弄清楚攻城的兵马是哪部兵马之前,施洗砚准备自己就一直藏着了,他接要命的差事,但他本身是个惜命的人。
施洗砚决定找地方躲藏,已经出了熙园的阿明仔这时也跟莫良缘道:“有人在攻城。”
莫良缘听不见攻城的声音,莫大小姐这会儿尽听见嘶吼尖叫,喊打喊杀的声音了,连大雨落地的哗哗声,在她的耳中都变得隐隐约约,不那么清楚了。
“什么?”周净光顾着护着自家小姐,周围噪音又大,他没听清阿明仔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