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女慢慢地从地爬起来，当着冯妈妈和小丫鬟的面换了身衣服，用一块布将头包了起来。

“这样看来还像个人，”冯妈妈冷道：“走吧，我送你出府。”

晴女自己背着两个包裹，要跟冯妈妈走。

“干娘，”还端着托盘的小丫鬟喊。

冯妈妈说：“算了，这位贵人的命精贵，还有不识好人心的毛病，这汤药倒了吧，当是喂了狗了。”

小丫鬟轻轻应了一声哦，端着托盘出去了。

“药不喝，那早饭你也不会吃了？”冯妈妈问晴女。

“我不吃，”晴女神经质地道，她不会碰大将军府里的一粒米，一滴水的。

“那走吧，”冯妈妈带着晴女往外走。

出府的路空荡荡的，不见有人，天气已经入夏，但辽东清晨的风吹到身，仍是能让人感觉到几丝凉意。

晴女哆嗦一下，打了一个喷嚏。

“出了府了，”冯妈妈跟晴女说：“不要从嘴里再说过大将军府这四个字来了，你不配。”

晴女没吱声，侍这场战事结束后，她回来找段石，莫良缘答应过她的，要让她跟段石在一起的，是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莫良缘还会不会守约。

“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冯妈妈这时推了晴女一把。

“听见了，”晴女抬头看着冯妈妈道：“我不配，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那个巴结她的婆子是谁？看到她落魄了，那个当即翻脸的婆子又是谁？她与这姓冯的小婆子，谁谁好些？

冯妈妈恨不得给晴女一记耳光。

晴女冷笑了一下，道：“小姐让你打我了？”

冯妈妈恨恨地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往前走了，她倒要看看，这个出府了贱人会是个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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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的时候，冯妈妈往后退了几步，与冯妈妈站在一起的小丫鬟，目光好地往屋里张望，这让冯妈妈又觉丢脸，她的这个干女儿当真是不懂规矩。

“晴女要离府，冯妈妈你帮她收拾一下，明白天亮之后，让她离府，”莫良缘从屋里走出来后，跟冯妈妈道：“你送她出府。”

“是，”冯妈妈忙应声领命道。

送了莫良缘回来，冯妈妈进了屋，见晴女还坐在地，身紧紧地裹着被子，看她的眼睛发直，也不说话，冯妈妈撇一下嘴，道：“你还是起来吧，小姐心好放你出府，你别要走了，再把自己作死在府里。”

晴女慢吞吞地从地爬到了床坐下。

冯妈妈手脚很麻利地给晴女收拾行李，衣衫，几件首饰，该是晴女的东西，冯妈妈一样没私下截留，都给晴女装包裹里了。

晴女盯着冯妈妈看，但目光仍是有些呆滞。

冯妈妈拎了两个包裹放到了床，瞧一眼晴女，冯妈妈说：“你刚流了孩子，现在能走了？”

晴女没说话。

冯妈妈又冷笑道：“你这是怕小姐杀你？哎哟，你当你的命有多精贵，能让小姐扒着不放？”

“我该死吗？”晴女回了一句嘴。

“谁知道呢？”冯妈妈道：“我祝你长命百岁吧，”说完这话，冯妈妈要走。

“小姐说了，让你送我出府，”晴女忙道。

“现在天亮了？”冯妈妈说：“你这么急着走？哦，我不是舍不得你，怕是在小姐那儿，她也宁愿我们大将军府从来没有你这号人呢。”

冯妈妈甩门走了，晴女裹着被子坐在床，不到真正离开大将军府的那一刻，她这心放不下来，总觉得莫良缘随时会派人来要了她的命。

“明日你带兵跟着晴女，”莫良缘这时坐在正院的厢房里，跟亲卫营的一个头领道。

头领道：“会有人抓晴女？”

“会有人找她的，你不要管，”莫良缘说：“跟着看牢了那些人的落脚地可以了。我想那些人也不会马找晴女，你要多跟晴女几天。”

头领点头，又道：“怕只怕晴女离府之后会直接出城。”

“她的身体不好，”莫良缘说：“应该没有力气走出城去，你去安排一下，不要让她有机会雇到车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