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缘出了内室,让等在外室里的几个小厮进去帮严冬尽。
这个时候,周净找了来,带着莫桑青亲笔信的侍卫,一路追严冬尽追到了鸣啸关来。
“带他去厢房吧,”莫良缘跟周净道:“我这可去。”
周净答应了一声,跑走带人去了。
自家大哥写得是什么信,莫良缘不用看信也猜得到,一定是让严冬尽速去他那里的信。虽然之前猜到,自家大哥会喊严冬尽过去,但真到了严冬尽要走的时候,莫良缘心里还是舍不得。这一去,严冬尽又是要沙场了,这一仗若不是前景凶险,她大哥也不会急着叫严冬尽去军。
前世里,没有这场仗,算有,也会是在她与严冬尽死在明月楼后,秦王起兵的时候了。
莫良缘托一下云鬓,起身往卧房外走,她舍不得,可她舍不得又能怎样呢?从军之人,保家卫国是本分,她能拦吗?
周净带着侍卫走进厢房,侍卫单膝跪下给莫良缘行礼。
“起来吧,”莫良缘说:“你们严少爷一会儿过来。”
侍卫看看莫良缘。
“那信等你们严少爷来,你交给他是,”莫良缘没要求看信,跟侍卫道:“我大哥还好吗?”
侍卫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周净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侍卫说:“少将军看来还好,只是天天忙着战事,他也没有什么时间休息。”
“浮图关丢了,那北雁关的晏凌川呢?”莫良缘小声问道:“有他的消息吗?”
周净屏住了呼吸,这个他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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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莫良缘的应承,哪怕两人已经有肌肤之亲,严冬尽也在瞬间心花怒放,他也这才知道,原来人还真能这样,一边伤心,一边高兴,一边害怕发愁,一边又满心欢喜地憧憬将来。呆呆地坐在坐椅,握着莫良缘的手,严冬尽想,他这辈子要疯,也是疯在莫良缘的手里。
揪一下严冬尽咧着嘴笑的脸,莫良缘嗔道:“不要笑了,看起来像个傻子。”
严冬尽撇一下嘴,“傻子傻子吧,我在你面前了精明不起来。”这是实话,刚才他想瞒折落英的事,他没能瞒住。
手指在严冬尽的嘴唇点了几下,莫良缘似乎是这才有时间好好看看严冬尽,严冬尽看着没什么变化,在河西帮着打了几场恶仗,又一路从河西赶回辽东,这位没瘦,也没变黑,一张脸看着还是赏心悦目。
“受伤了吗?”莫良缘小声问。
“没,”严冬尽摇一下头。
“真的?”
“真的,”严冬尽说,要他叔父跟前,严小将军是说不出,不相信,我脱了衣服给你看这样的流氓话来。
莫良缘还是盯着严冬尽看,严冬尽便也不说话了,也盯着莫良缘看,两个年轻人不说话,但椅子挨着椅子的坐在一起,四目相对之下,这气氛硬生生地变得有些缠绵了。
卧室外,菩提树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严冬尽听着这菩提枝叶的哗哗声,觉得自己能这么跟莫良缘坐到地荒地老,不说话,什么事也不干,他也不觉无聊与没趣,看着莫良缘,握着这姑娘的手,他很是心满意足。
卧室里静且安逸的气氛,最后被孙方明打破了,孙太医正亲自拿了熬好的汤药里,进内室,看见莫良缘的手嗖得一下,从严冬尽的手里挣开了。
猴急的小子,孙方明看着严冬尽,目光鄙夷。
严冬尽也烦孙方明,这人从京城让他烦到了辽东。
莫良缘伺候自己的父亲喝药,莫大将军虽然人未清醒,可起之前,喝点什么,要几个人一起掰开嘴硬灌,莫大将军现在已经能本能地做吞咽动作了。莫良缘为此惊喜交加地又哭过一场,对于孙方明来说,却是给了他信心,知道吃喝了,也许加以时日,莫大将军真能清醒过来。
严冬尽在旁边插不手,便问孙方明:“我叔父这是毒吗?”
孙方明说:“是毒,这毒也不致命。”
“那是什么毒呢?”严冬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