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是怎么回事？城门怎么还没有开？”蛮夷头领这时大声冲城楼喝问道，情急之下，他没有再说原话，而是说起了自己部落的方言。

一匹受惊的马踩着尸体，撞开了人群，冲到了蛮夷头领的跟前。

头领眼急手快，一刀斩向了马颈。可让没成想，他这一刀没能将马头斩去，而仅仅是将马颈砍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裂口。

马吃疼之后，疯劲更甚，扬起前蹄，狠狠地踹了头领的战马一角，之后不等两只前蹄完全落地，这马又往前冲。

头领被这只受惊的马撞到了地。

马一头撞了紧闭着的城门，城门晃动一下，随即又纹丝不动了，而马刚将自己的脑袋撞破，哀鸣一声后，这马倒在了城门下，身体挣扎两下，最终死在了城门之下。

至于蛮夷头领，他被自己的马踩了数脚，喝令无效之后，只得自己挥刀将战马的四肢尽数斩去，这才逃过了一次死劫。但等头领勉强站起身后，他的部下们已经挡不住蜂拥而至的人群了。

两军阵前的拼杀也凶险，也是站在生死关头，可两军阵前的拼杀不会像现在这样，人与人贴在一起，不断地受着了挤压，如同冥冥之前，有一双手将整条街的人捏泥丸一般地，捏合在了一起，人在这一刻只是泥土。蛮夷们杀了很多人，但这也只是为了他们赢得了短暂的时间，随着城门的迟迟不开，他们用杀人换来的时间耗尽了。

头领被挤到了地，起先他还有力气推开踩他身体的人，但很快头领没有了力气，最后蛮夷的这位部落头领，死在了天丘城的北城门下。

杀死了蛮夷头领的天丘人，很快也被后面的人挤压着，倒在地，受了踩踏，最后也死在了城门下。

“开城门，快点开城门啊！”人群有人大喊。

城门这是成了隔开生与死的门，可这道已经半截血红的城门是迟迟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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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夷头领纵马往天丘北城门走，完全没有顾及街拥挤的人群，当即有人被头领的战马踩在了脚下。身边人的伤亡，加剧了人群的恐慌，随着第一个人被挤倒在街，一场踩踏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走，”胡今往颤声跟二子道：“不要看。”

不要看，看不到吗了？

街人踩人的惨状，让胡大老爷和胡四老爷面无人色，天丘城是胡氏老宅所在，城大半百姓都是胡氏族人，现在死在他们面前的人，基本都是他们的族人啊。

“走！”胡今往见二子不动，又厉声喝了一声。

蛮夷们骑马连撞带踩的，替胡今往一行人开出了一条道来，胡今往催马也往前走，马蹄不时踩溅出人血，不多时，胡今往一行人的脸、身都溅了血，明明只是逃命，一行人却弄得如同从千军万马阵冲杀出来的一般。

等一行人到了北城门下，这才发现北城门仍是紧闭着的。

“怎么回事？”蛮夷头领怒声问胡今往：“我说街怎么挤了那么多的人，原来是城门未开，胡家主，你是不想活了吗？”

“城楼，”胡今往命自己身后的几个侍卫道：“去将城门打开！”

“只会等死的废物，”蛮夷头领则对着挤在城门下的天丘人破口大骂，“你们只会挤在里拍城门，不知道城楼去将城门打开？废物！”

往城楼去的路被尸体堆满了，显然一开始在没有得到命令，自己也没有生起逃跑的念头之前，守北城的兵将们是恪尽了自己的职责，拼死护卫了城楼，力阻城百姓私开城门。

看着几个侍卫在尸体间龟速前行，头领摇一下头，命自己身边的几个部下道：“你们去，帮那几个废物一把。”

“莫桑青带人杀过来了！”街的那一头，传来了惊慌的叫喊声。

胡今往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连人带马，被涌到面前的人群挤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