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可是身体不适？”护国公不动声色地问。

“我家小姐累了，”周净拦在护国公的身前道。

护国公看周净。

周净板着一张挺英俊的脸，他现在一点都不在乎，也不怕护国公了，想到他们这一行人要回辽东了，以后可能都不用见护国公这张脸了，周净说不出的高兴。

“云墨将军何在？”护国公又问。

“不知道，”周净说：“国公爷，小的一个小侍卫，哪能过问云墨将军的事？”

护国公说：“老夫要见他。”

周净说：“国公爷，小的如今也知道些宫里的规矩，您一个外臣见禁卫军的将军，这不合规矩。”

护国公没想到自己会有被周净拿话说住的一天，皱了眉，护国公看着周净道：“云墨不在长乐宫？”

“不知道，”周净还是这句话。

护国公往周净的身后看一眼，前门庭院里花木新绿，哪怕这会儿天阴，也阻不了初春时节的这份万物复苏的生机。

“国公爷，”周净抬了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嘴里却是老实不客气地道：“您请回吧。”

护国公转身往台阶下走，云墨一定不在长乐宫，这人去军营了，莫良缘要走，一定是要带京师里的三千辽东精骑的。护国公心急如焚，若是莫良缘不管不顾，那百官跪求在宫门外，也是拦不住这位太后娘娘，现在唯一的指望，是睿王出手将莫良缘“留”下了。

脚步不怎么稳当地下了长乐宫门前的台阶，等在台阶下的大管家莫福迎了来，跟护国公小声禀道：“主子，睿王爷带圣去寿皇殿了，赵季幻回了睿王府没再出来过。”

“圣什么时候回长乐宫？”护国公问。

莫福苦着脸道：“主子，这事儿奴才不知道啊。”

“去寿皇殿，”护国公道。

“是，”莫福忙应声。

往寿皇殿的方向走了一会儿，护国公突然又停下来道：“算了，回议政楼吧。”这会儿他去议政楼，除了催睿王尽快动手，他还能做什么？自己与睿王一向不和，这会儿自己去催，是不是会适得其反？

在护国公的患得患失间，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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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长乐宫在眼前了，睿王突然跟赵季幻道：“你出宫去，置办一辆轻便些的马车，到北门外等着。”

赵季幻领命。

“不让人看见，”睿王又叮嘱了一句：“小心些，不要让人盯。”

赵季幻紧张起来，忙四下里看看，他还不知道莫良缘的事，只道是有什么人盯了他家王爷。

“你先回府，换身衣服再出来，”睿王说道。

赵季幻说：“王爷，奴才是一定等在北城外？”

“是，”睿王道：“入夜城门关之后，你将马车赶到城下。”

赵季幻领了命，急匆匆地跑走了。

睿王走进长乐宫，看见周净的时候还叹了一口气，叹得周净莫名其妙，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睿王摇一下头，现在他将周净骂一顿又能有什么用？“你家小姐呢？”睿王说：“带我去见她。”

周净将睿王带到了听涛楼，睿王没等周净往屋里通报，只自己抬手敲了一下屋门。

“进来，”屋里传来云墨的声音。

睿王推门进屋。

屋里莫良缘和云墨正坐着商量回辽东的事，听见敲门声，以为是哪个侍卫有事要禀告，两个人都没想到来的人会是睿王。

“王爷？”云墨起身要给睿王行礼。

睿王冲云墨摆一下手，免了云墨的礼，走到莫良缘的跟前，睿王小声道：“你们要走的事，傅妃和护国公都知道了，你们今晚走。”

莫良缘站起了身。

“这事被年欢喜察觉了，”睿王道：“我看这样吧，今晚三更时我在北城门等你。”

云墨说：“可那时城门已经关了。”

“关了再开是，”睿王看着莫良缘道：“你要带多少人走？现在去通知他们准备，但动静不要大，不要再被人察觉了。”

“这是我的错，”云墨认错道：“若不是我让年欢喜回傅太妃那里去，这事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