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颠颠地跑到了坐榻前，喊了莫良缘一声：“太后娘娘。”

桂嬷嬷退了出去，跟云墨们进内室不同，桂嬷嬷出去时，内室门悬着的珍珠帘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来。

“不难过了？”莫良缘看着五皇子问。

五皇子爬了坐榻，没靠近莫良缘，而是坐在坐榻边，沉着小脸说：“她不要我了，那我也不要她了。”

林妃来过之后，五皇子心情糟糕，没怎么跟人说过话，莫良缘没想到，这位想了这么久，想出这么个主意出来。

“是她先不要我的！”五皇子恶狠狠地道。

莫良缘看着五皇子抹眼泪，日后她若是走了，五皇子要怎么办？不是要争皇位的皇子，想必睿王他们会容这小皇子活在这世吧？

“她是没办法，”思虑了片刻之后，莫良缘跟五皇子道：“五殿下不要恨你的母妃，回她还伤了你，可她若不那样做，你被护国公的人带出帝宫去了。”

五皇子放下抹眼泪的手，愣愣地看着莫良缘。

“五殿下在我这里，至少可以不被人惦记，”莫良缘冲五皇子又招了一下手。

小皇子小心翼翼地挨着莫良缘坐下了，坐榻很是宽大，坐了莫良缘和五皇子一大一小两个人，看着仍是空旷。

“圣已经开始学了，”抬起手轻拍一下五皇子的肩膀，莫良缘小声问道：“五殿下要跟圣一起学吗？”

五皇子说：“识字吗？我认识不少字了。”

“不光是识字，”莫良缘笑了起来，说：“还要学为人处事的道理，学着怎么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

“可我想做大将军，”五皇子仰着小脑袋看着莫良缘道：“像莫舅舅那样，我以为也要当大将军。”

莫良缘有瞬间的瞬间的沉默，李祉也好，睿王，齐王也罢，日后不管李家的江山由谁作主，他们都不会让五皇子有领兵的机会的。

“我想，想跟莫舅舅学武，”五皇子用力挥舞了一下手臂，大声道：“太后娘娘，您能帮我跟莫舅舅说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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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冠一怒是为了红颜，那自己算啥？严冬尽想着这个问题，最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傻了？他盼着莫良缘不生气呢，现在莫良缘没生气，他又心里觉着不得劲，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是开个玩笑，”严冬尽抓住了莫良缘的手，“你身有伤呢，哦，没伤我也不用你去杀人。护国公现在盼着我们的谁，去把莫良玉杀了，我没当，你也别他的当啊。”

莫良缘撇一下嘴没说话。

“以后她去了河西，跟咱们更没关系了，”严冬尽这话说完，想想觉得不对，又加了一句：“她本来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唯一的关系是，莫良玉与他家这小姐是堂姐妹，可莫桑青都护国公府断亲了，那堂姐妹什么的也不存在了，严冬尽在心里算了算，跟莫良缘又说了一句：“我看折烙很意她，她只要愿意好好过日子，那她日后的日子不会太差。”这是严冬尽唯一能给莫良玉的善意了。

“不说她了，”莫良缘小声说了一句。

严冬尽巴不得结束这个话题，忙点了点头。

“哦，”莫良缘却又道：“这事我得告诉圣一声。”

“他一个小孩儿，”严冬尽的话在莫良缘的瞪视下消声了。

“他是皇帝啊，冬尽，”莫良缘手指在严冬尽的脸划了一下，“不管日后会是个什么情形，现在他是皇帝，他是君我们是臣。”

严冬尽不以为意，虽然有些事他还是看不太明白，可有一点严冬尽能看得明白，没有他们辽东大将军府保着，睿王要弄死李祉不用费一点力气。

“你还回军营吗？”莫良缘问。

“回，”严冬尽揪一下眉心，“我刚才军营唱小曲给人取乐呢。”

“什么？”莫良缘一愣。

“没什么，”严冬尽嘴角边的笑变冷了，“一个借酒撒疯的混帐罢了，回头顺着他这条线摸摸，也许还能摸出些什么来。虽说那是李运的麾下，可也难保何佐为的手伸到李运的军去啊。”

“他何必冒这个险？”莫良缘问。

“我派人盯着他了，”严冬尽小声道：“查他是。”

莫良缘点点头，辽东军不是铁板一块，这是前世到了最后她才看明白的事，今生有些错不能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