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走下了大殿前的台阶,有侍卫将魏湛的尸体抬了来。
睿王也没看自己这个表哥的尸体,让侍卫抬着尸体跟自己走,由一个侍卫打伞伺候着,睿王往宫门那里走去。
云墨远远地看着睿王带着魏湛的尸体走了,这才转身回长乐宫。
长乐宫里,严冬尽手伸进被握着莫良缘的手,头靠在床头打嗑睡。
莫桑青走进内室时,珠帘晃动作响,这动静让严冬尽睁了眼。
莫桑青走到床前,看见自己的妹妹脸色白如窗纸,再看严冬尽,看见严冬尽一双充血严重的眼睛。
“哥,”严冬尽要坐直身体。
“睡吧,”莫桑青拍一下严冬尽的头。
严冬尽一路急行军赶回京师,回宫之后连口水都没喝,一直奔忙到现在,这会儿严冬尽是真的累。一只手仍握着莫良缘的手不放,一只手放在床沿枕着额头,严小将军这么着睡着了。
莫桑青拿了床被子给严冬尽盖,又摸了摸莫良缘的额头,确认莫良缘没发热后,莫桑青才坐在了床榻,他其实也累了。
严冬尽睡了没一会儿,人惊醒,喊着良缘要坐直身体的时候,莫桑青伸手轻拍了他的后背,小声道:“哥在这会儿呢,睡吧,没事了。”
严冬尽抬眼看看莫桑青。
“快睡吧,”莫桑青又拍一下严冬尽的脸,“我守在这里,你睡会儿。”
有莫桑青在身边,严冬尽紧绷的身体又放松下来,趴在床榻边缘,严冬尽很快又睡着了。
莫桑青轻轻地拍着严冬尽的后背,直到严冬尽睡得打起了小呼噜,人完全熟睡了,莫少将军才拿开了手。
窗外风雪肆虐,宫室里却是有了这么片刻的一室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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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龄侯的演戏,睿王本没有心思看,保龄侯演着怒斥外甥的戏码,睿王想着自己的胞妹。安平公主的心思,睿王这个当哥哥能看得明白,安平是看莫桑青了。莫少将军未娶,公主殿下未嫁,这二人若是能结成夫妻,对睿王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
只是……
莫桑青是良人吗?睿王暗自摇头,莫桑青不是,至少这位辽东大将军府的少将军不会是安平的良人。莫桑青娶妻只会娶能助辽东大将军府的人,换句话说,这位少将军的婚姻与其说是婚姻,不如说成是结盟更为恰当。安平是公主,身份尊贵,可在如今这个朝局下,安平只是一个麻烦,会将莫桑青和辽东大将军府拉进夺嫡争位这个泥潭里麻烦。
莫良缘是胞妹,莫桑青愿意为妹妹进这泥潭一回,为安平?莫桑青不会,不用问,睿王也知道莫桑青不会,那一个意味着麻烦的女子,莫桑青会喜欢吗?也许莫桑青不会拒绝娶一位公主,但一定不是因为喜欢。
曲氏王妃到死,跟睿王都是一对怨侣,成为怨侣的原因无他,只是不喜欢。莫桑青不是多情的人,为人也狠辣,安平入了辽东大将军府,活得也许还不如曲氏。对自己是最好不过的事,但睿王无法说服自己,此毁掉安平的一生,江山最重要,权利很重要,可安平也,睿王想,安平也重要啊。
睿王迟迟不发话,这让保龄侯的戏演不下去了,难不成真要他打死易安其不成?闭嘴不言了,保龄侯求救似地看向了护国公。
“王爷,”护国公喊看着在魂游天外的睿王。
睿王回了神,抬眼看看护国公,又看着保龄侯说了句:“训完了?”
保龄侯尴尬道:“王爷,这小畜牲该死,下官……”
睿王冲保龄侯摆了摆手,没让保龄侯将言不由衷地话再说下去,“他是人还是畜牲,本王不关心也不乎,”睿王跟保龄侯说道:“你将易安其带回去吧。”
保龄侯没听懂睿王的话,“王爷的意思是?”
“太后娘娘没说今晚长乐宫的事是造反,”睿王道:“你们回保龄侯府去吧。”
不是造反,那是说,莫良缘将这事高举轻放,这事这么过去了?
保龄侯不相信有这种好事,看着睿王发愣,道:“今晚长乐宫死了人,也伤了人,太后娘娘要如何与人说?”
“魏湛已死,”睿王道:“错都推他的身去好了,还是说朱焰你要在本王的面前大义灭亲一回?”
保龄侯低头看看易安其,喉咙哽滑一下,突然跪在了睿王的面前,道:“下官谢王爷不杀之恩。”
“不是我不想杀,”睿王道:“你要谢的人不是本王。”
“是,”保龄侯说:“下官多谢太后娘娘的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