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久看着深巷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阴沉着脸道:“将军跟兵卒从打扮不一样,你只管杀是,跟在程广庞身边的都杀了。”
展翼点头,将名单还给了艾久,道:“知道了,我这带人去右大营。我们都走了,少将军那里只有小五子那几个人,这样不会出事儿?”
艾久摇一下,道:“这是少将军的命令。”
展翼不再言语了,深吸了一口气,翻身了马,跟自己的这一队侍卫们道:“我们走。”
战马从深巷里鱼贯而出,街的百姓们乍看见这一幕都有些惊疑不定,可等艾久和展翼们分了南北两头,一路纵马飞奔跑出这条街后,街又恢复如初了,虽然京师城已经乱过几回了,但百姓们还是想着在帝都,天子脚下,怎会生乱?这想法根深蒂固,不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屋里没人!”京师府的官差一路冲进千酒客栈的东楼,几个打头的官差将东楼里里外外都跑了一边,奔出来跟领送的几个班头道。
几个班头面面相觑,这一次他们京师府的官差倾巢而出,却没想到扑了一个空。
“那可是莫桑青啊,”一个班头小声道:“我们要追吗?”
“不追交不了差,”另一个班头没好气道:“京师两大营的兵马在后面,他莫桑青再厉害,能是我们这么多人的对手?”
“谁知道他往哪里去了?”这是又一个不愿意参和这事儿的班头,“他打不过我们,可这是太后娘娘的亲哥,回头太后娘娘再怒了,护国公爷能护着崔大人,他还能护着我们不成?”
几个班头凑在一起商量,最后商量出一个出工不出力的办法来,横竖他们身后头还有京师两大营的人马,要抓让这帮当兵的去抓,他们最多拦个路。
这样京师府的官差如潮水一般涌来,又如潮水一般地退去。
一个小伙计看着京师府的官差走了,跑回大堂,跟呆坐在大堂的老板道:“东家,大街的人都跑了。”
老板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摸了一手的冷汗,没想到住进东楼的那位爷竟然是莫桑青,从护国公府传出来的消息是怎么说的?莫桑青是无旨进京,纵下作乱,对家长辈不敬?这不是不忠不孝了?亲祖孙俩啊,这得是多大的仇?那位护国公爷才能对莫少将军下这样的狠手?
“关,关门,”老板大声喝令伙计们道:“关门谢客,这几日我们歇业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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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酒杯轻轻地放下,莫桑青站起了身,看一眼跑到了自己身前的艾久,莫少将军笑了起来,道:“我想我不会死在京师城的。”
京师府的官差艾久还真不会看在眼里,可京师两大营的兵马都出动?护国公也太高看他们。“不如先离开这儿?”艾久提议道。
“少将军,”门外又传来一个侍卫的喊:“京师府的人进来了。”
“京师府管民,官差衙役虽多,但毕竟不了军队,所以京师府于小姐的用处并不大,”莫桑青跟艾久小声道:“京师两大营不同,护国公要不是手握这两大营,睿王未必不敢与他兵戎相见一场。”
“这跟现在这事有关系?”艾久茫然道。
“赵深是左大营的主将,程广庞是右大营的主将,”莫桑青递了一张叠成方块状的纸到艾久的手里。
艾久打开纸一看,他家少将军给他的是一份名单。
“正面的是赵深的亲信,”莫桑青点一下名单,跟艾久道:“反面写着的是程广庞的亲信。赵深和程广庞不可能亲自带兵来抓我,所以他们这会儿一定要军营等着,他们的亲信也应该都陪在他们的身边,你们分两队人,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将赵深和程广庞给我杀了,至于他们的亲信,能杀多少给我杀多少。”
“少将军的意思是袭营?”艾久问道。
“我们辽东军威名在外,”莫桑青道:“来抓我的事,又是不好让信不过的人办得,所以来与我对的,只能是赵、程二人身边的最精锐的人手。”
这个道理艾久懂,他们辽东铁骑里,最精锐的一支兵马是跟在大将军莫望北身边的那支。
“我们都走了,那少将军你呢?”艾久问莫桑青。
“放心,他们不会要我的命,所以你们尽管走,”莫桑青冲艾久挥了一下手,说:“你带兄弟们去吧。袭京师两大的营,跟我们在关外袭敌营没什么不同,记住不要恋战,将要杀的人杀了行。”
艾久站着没动,“那我们完事后,还来这里见少将军吗?”
莫桑青道:“我会进大理寺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