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谦和不错的，”莫望乡跟女儿急道：“他也是年岁大点，其他的都好啊。”

如果是让莫良玉在家守节，那莫大老爷还有信心，能在这桩事过了后，再为莫良玉寻一个人家嫁了，可这守节的庵堂一修，他女儿死后得跟赵越同穴，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了，他女儿还嫁什么？

“你不要说话了，”护国公手指着莫良玉，跟莫望乡道：“你让她说。”

“父亲，良玉只是一时糊涂了，”莫望乡也给了护国公跪下了，说：“她与郑谦和的亲事，儿子看是再好不过了。”

“你觉得好无用，”护国公看着莫良玉道：“要你女儿也觉得好才行。”

莫良玉被护国公盯得身体颤抖起来，莫三小姐是工于心计，可在护国公面前，她的心机完全不够用。她的祖父断了她所有的后路，要么嫁郑谦和，要么去庵堂终老一生，嫁严冬尽？她后半生连严冬尽的面见不着了。

“良玉啊，”莫大老爷都想给这个女儿磕头了。

“说，”护国公逼莫良玉道：“你要选哪一个？”

进了庵堂，断无再出的道理了，莫良玉能怎么选？至少她现在还没有与郑谦和拜堂，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不是吗？

“我去修书一封，”等不到莫良玉的回答，护国公跟长子道：“一会儿你亲自将信送去赵府。”

“孙女儿愿嫁，”莫良玉终于开了口，泪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流，一句话说完，莫三小姐伏地痛哭了起来。

书房里坐着的莫桑青嘲讽地一笑。

“你确定？”书房门前，护国公莫良玉问。

“父亲，”莫望乡心疼女儿，跟护国公道：“良玉是一时糊涂，毕竟赵越刚死不久，她改嫁的话，外人会怎么说她？”

你的女儿已经看一个小郎君了，你真当你的女儿是个贞洁烈妇？

护国公以前多觉得莫良玉好，现在有多觉得莫良玉不好。莫良缘行为举止不似大家闺秀，也一点不沾贤良淑德的边，可护国公也没寻过莫良缘的不好，这是出身将门，长在边关的姑娘，母亲还早逝，你能要求这姑娘什么？可莫良玉不同啊，这是他们莫家精心教养的嫡出小姐，从小身边有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跟着，这样了莫良玉还不好，那只能是这姑娘的根子不好，天生的不守妇道！

冷冷地看了莫望乡一眼，护国公跟莫良玉道：“老夫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决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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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望乡跑台阶，半弯了腰，拉住了莫良玉，一边还跟书房里坐着的护国公告罪，说：“父亲，儿子这带三丫头走，儿子会教训这丫头的，请父亲息怒。”

护国公没说话，坐等着莫望乡将莫良玉带走。

莫良玉却放声哭了起来，哭声凄厉而且绝望，受了天大的委屈，被逼绝路一般。

莫望乡被女儿的哭声吓住了，下意识地手松了劲。

莫良玉冲书房门里哭道：“祖父，求你不要逼孙女儿！”

护国公怒道：“莫望乡！”

“走吧，”莫大老爷求女儿道：“这事儿我们回去再商量，我与你娘还能害你不成？”

莫良玉跪着不走，这事儿不是她爹娘能作主的事！

“你在做什么？”护国公道：“你还不快些把你这放肆的女儿带走？！”

莫良玉望向莫望乡，额头磕破了，莫三小姐这会儿半张脸沾着血，看得莫望乡一颗慈父心揪作了一团，扭头看向了书房门里，莫大老爷说：“父亲，要不然……”

护国公拍桌案打断了莫望乡的话，冷道：“要不然什么？”

莫望乡不敢说话了。

“父亲！”莫良玉摇一下莫望乡拉着自己的手。

莫大老爷鼓足了勇气，冲门里道：“既然良玉这么不喜欢，那这桩婚事算了吧？横竖郑谦和也还没请人门提亲，派人去跟倔他说一声是。”

当众许下的婚约，派人去说一声作废？

这是自己的长子，这样糊涂透顶的事也能做的出来！护国公气莫良玉，对莫望乡失望，想着自己倒是有一个有出息的儿子，却又是一个不能继承家业的庶子，护国公又是遗憾。

“父亲，”莫大老爷还在门外说话：“您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