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帮着演这出戏的不是?”莫桑青说:“复生不用在京城过日子,等他随我回辽东了,难不成京师城的人,还要一路追骂他是个骗子,是个罪人,这样一路骂去辽东吗?真当辽东是好去的地方吗?”
“你若无事,那傅妃也无事了,”护国公又说了一句。
“我都带良缘回辽东了,那傅妃是好是坏又与我们兄妹何干?”莫桑青毫不在乎地道:“先帝爷在位之时,拿我们这些藩镇没有办法,她傅妃当了太后,掌了权,有办法诛了我辽东大将军府满门?”
“良缘要垂帘听政了,”护国公看着莫桑青道:“你觉得良缘愿意放弃这权力,这尊荣,她愿意随你回辽东?”
莫桑青脸色一沉,狠厉之色从莫少将军的眼一闪而逝,“她必须随我回辽东。”
护国公笑了,“你还能威胁当朝太后不成?”
“我不威胁她,”莫桑青道:“我会打断她的腿,然后带她回辽东。”
“你敢!”护国公拍了桌案。
“我没什么不敢的,”莫桑青道:“她是我妹妹,长兄的话她得听。”
“那老夫还是你的祖父!”护国公这会儿看着像是发怒了。
莫桑青站起了身,手搭在刀把,看着自己的祖父道:“既是祖父,你为何要将良缘送进宫?”
护国公眯一下眼,道:“老夫以为你明白。”
“是,我明白,”莫桑青听一点头,“是我与父亲害了她,谁叫我们手里有一支辽东铁骑?良缘除了莫望北之女这个身份之外,在护国公爷你的眼一不值,她只是你要挟我们父子的棋子罢了。”
“那你应该知道老夫要什么,”护国公冷声道。
“你最好说出来让我听一听,”莫少将军也是冷声道:“万一我不够卑劣猜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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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护国公几乎是咄咄逼人的质问,莫桑青只是一笑,毫不在乎地说了一句:“真等睿王爷问门来了,我再想办法也不迟。”
“什么?”护国公道:“未沈,你以为祖父是在与你玩笑?”
“祖父是辅政大臣,睿王也是,”莫桑青站在护国公的面前道:“睿王有兵权在手,尚且夺嫡败北,那他这个辅政之位又是怎么得来的?拿皇位跟祖父换的?显然不可能。祖父都将六皇子扶金銮殿的那把龙椅了,为何还要将权分给睿王?总不能是祖父好心吧?”
莫少将军的这个问,护国公没有回答,国公爷只是看着自己的这个孙儿,道:“你想说什么?”
“这里面怕是有良缘的事,”莫桑青道:“不跟良缘联手,睿王应该坐不到辅政大臣的位置。所以祖父,睿王不会来找我的麻烦,想找我麻烦的人是祖父你。”
对付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法,为了云墨,莫桑青可以等七年的时候,可当对手是护国公的时候,这个霏霏细雨,钝刀割肉的办法显然不行的。护国公是长辈,冲一个孝字,什么都还没做,莫桑青知道他输了一局,更何况,这还是在京师城,是在护国公呼风唤雨的地界里,要怎么应付这样的局面?那只能用雷霆手段,直截了当,不给护国公拖、压事的余地。
我知道你要干什么,所以你不必跟我演什么祖父慈爱的戏码。
我知道我的对手是谁,所以你不必平空造一个对手出来,扰我的心神。
我要带良缘走,这是我的要求,你要什么,你说出来,不必藏着掖着。
护国公的手指在被书童擦拭得光可鉴人书桌案轻点了一下,目光从自己的手,移到莫桑青放在膝的双手,这双手可不是舞弄墨的手,手型很漂亮,皮肤却很粗糙,正好是冬日时节,这双手还生着冻疮,裂着口子,饱尽了风霜的一双手。
莫桑青扭头看一眼放在身旁茶几的茶杯,茶水淡绿色还冒着热气,莫桑青只是看,却没连碰都没有碰这茶水一下。
“良缘已经是当朝太后了,”沉默半晌之后,护国公说道。
“那又如何?”莫桑青问。
“除非死,否则良缘这辈子也不可能再离开帝宫了,”护国公看着莫桑青道:“这一点,老夫不说,未沈你也应该明白。”
莫桑青说:“如果我说我一定要这么做呢?”
护国公问:“你要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