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什么好人，”莫良缘跟睿王道，她这等于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曾祖母死呢。

睿王定定地看了莫良缘一会儿，突然是一笑，道：“反正他们那一家人对你不好，护国公还想杀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吗？”

莫良缘蹙眉道：“这是坏人说的话。”

“呵，”睿王笑道：“如果好人是站着等着被杀，那我们还是做坏人吧。”

哭喊尖叫声从门外传进宫室，方才的声量大了很多。

“好好活着，”扰人清梦的哭喊尖叫声，睿王看着莫良缘认真道：“用老太君的命换自己的富贵荣华，傅氏这样的心肠，让她得了权势，那真是要天地不仁了。”

莫良缘点头。

“不过傅氏现在不能死，”睿王说了跟护国公一样的话，“她毕竟是圣的生母，四小姐刚要过了圣，傅氏死了，哪怕傅氏不是被杀，也会有人怀疑凶手是四小姐你的。”

莫良缘咬一下嘴唇。

见莫良缘将嘴唇咬得发白，睿王伸手，可是手伸到了一半，睿王又反应过了，将手收了回去，跟莫良缘小声笑道：“只是忍耐一时罢了，何必不高兴？知道傅氏是条毒蛇，当她是个世外仙姝的好，对不对？”

“太后娘娘！”有宫人哭喊的声音从庭院门外传来。

莫良缘身子一震。

“这些人跟莫忠卫一样，都是会要了你的命的人，”睿王低声道：“同情不得，四小姐不必多想。”

莫良缘看着半开着的门，门外的地面半是烛光照耀，半是不见光的黑暗。

“复生无事了，”睿王在这时跟莫良缘道：“我让他尽快回辽东去。”

“啊，”莫良缘长长地，叹息般地啊一声。

“接下来，四小姐要想一想该如何垂帘政的事了，”睿王说：“过了三七之后，李祉要登基，那日四小姐带着他金銮大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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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还着还是心平气和的样子，只是看着莫良缘的目光关切，跟莫良缘道：“秀云这个奴婢不好，四小姐将她送去慎刑司杖毙是，何苦让她活着走出帝宫？”

莫良缘请睿王坐。

睿王也不客气，很随意地坐在了莫良缘的下首处，道：“看四小姐的样子，你知道这事儿会发生？”

“想过到，只是没想到真会发生，”莫良缘小声道。

“逼死了你，傅氏有可能将圣要回去，”睿王道：“不过这么做风险太大，也容易被人看清底牌，傅氏是狗急跳墙了。只是，这是傅庸做下了，还是傅氏那个女人做下的，还是要查一查的。”

莫良缘摇头，道：“是傅氏做的。”

“哦？”

“王爷能这么想，天下间的聪明人差不多也都会这么想，”莫良缘道：“这事儿大多数人会将我认作毒妇，王爷这样的明眼人会在傅氏与傅家之间疑惑，一个是失了势的后宫女子，一个是有些权势和人手的官宦之门，到了最后，王爷们怕是会将傅家认作凶手。我死了，傅家担了罪名，我若是傅氏，也会觉得这样多好。”

“所以？”睿王问。

莫良缘叹一口气，突然笑了笑，说：“王爷您小看傅氏了。”

前世里，她和睿王不都是傅美景的手下败将吗？

睿王这一回没有再问话了，坐着听莫良缘往下说。

“来人，”莫良缘冲门外说了一句。

为了避嫌，宫室的门是半开着的，候在门外的桂嬷嬷应声进屋。

“嬷嬷带人去查一下，白天里你在后园教秀云规矩的时候，后园里还有谁在，一起都抓了，”莫良缘跟桂嬷嬷道：“跟这些人有关的，走得近的，都抓了。”

这不得把整个长乐宫翻一遍？

桂嬷嬷这会儿还不知道宫外的流言，吃惊地看了莫良缘一眼，莫良缘冲桂嬷嬷点一下头，桂嬷嬷躬身领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