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云没说话,但两条柳叶眉,却微微拢了起来。

说起这桩婚事,她确实是不满意的。

虽说那苏家对侯爷有恩,但报恩的法子何止一种?为何要为了一件陈年旧事,而搭上承允姻缘?

但叶朝云也知道平南侯李俨的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是如论如何也不会更改。

这桩事就像一个疙瘩,横在她心里,每每想起,都觉得有些不平,故而在李芙主动请缨要安顿苏心禾之时,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骆妈妈过来了,她由丫鬟扶着,走路也是一瘸一拐,这灰头土脸的样子,把李芙吓了一跳,“骆妈妈,不是让你去接苏小姐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叶朝云温言,也淡淡瞥了骆妈妈一眼。

骆妈妈见两位主子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便委屈巴巴地开口,道:“夫人,老奴有负您的嘱托,没有伺候好苏小姐,还请您责罚!”

李芙一见骆妈妈这般模样,便顺势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骆妈妈抽抽搭搭,却不说话,一旁的丫鬟道:“今日我们奉命去思正院迎接苏小姐,本是高高兴兴地将她安顿到了厢房,但苏小姐却嫌咱们别苑破旧粗陋,骆妈妈无法,只得请她先委屈一日,回来再与两位主子商量,可那苏小姐不依不饶,非要让我们将思正院里里外外,仔细收拾一遍再走,但我们今日带去的人不多,奴婢几个年轻,多干点儿活便罢了,可怜骆妈妈年纪这么大了,还要爬上房梁打扫……结果就摔了下来。”

李芙与骆妈妈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开口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摔伤?”

骆妈妈忙道:“多谢夫人关怀,老奴不过受了些轻伤,只不过我们今日打扫过后,也不见苏小姐满意,对苏小姐因此心生怨怼,那就是老奴的过错了!”

两人一唱一和之下,在场之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不少人还开始低声数落这位准世子妃。

李芙语气愤慨,道:“这苏小姐出身不高,脾气倒是不小啊!嫂嫂,您看这如何是好?”

叶朝云瞧她一眼,道:“你觉得呢?”

李芙眼珠转了转,道:“依我看,这苏氏就是出身乡野,没有人好好管教过!不若遣几个府中的婆子,好好教一教她规矩?让她明白这侯府可不是苏家,由不得她任性妄为。”

叶朝云凝神想了一会儿,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