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珠叹息一声。
李翊见她忽然失落,问道:“怎么了?”
连珠如实说了,李翊沉默一瞬,顿感愧疚。
她原应该赶得上白薇的婚礼的,都是因为他。
不过连珠却比他想得开,抻了抻胳膊,笑道:“不过也好,若真是亲眼看着薇姐姐出嫁,说不准奴婢还要好好哭一场呢。”
李翊轻舒一口气,只是心底的愧疚,并没有消散。
隔日,连珠将做好的绣鞋包好,连带着给白薇的一封贺信,交给了王兆福。
王府中的书信往来,都归王兆福管。
连珠去前院找王兆福时,他正坐在圈椅上哼着小曲儿,旁边站着个小丫鬟给他打扇。
见连珠来了,王兆福浑浊双眼一亮,起身笑道:“呦,这不是连珠姑娘吗?找小的有何事啊?”
他的眼神在连珠身上转了一圈,笑得愈发谄媚。
连珠不去看他,站得远远的,将手中的包袱交给小丫鬟,淡淡道:“麻烦王长史将此物寄到岷州。”
王兆福瞥了一眼,轻咳一声,“没问题!连珠姑娘放心,小的一定帮您送到。”
他眯起眼,暗示道:“连珠姑娘不能出府,若有什么事不好做的,大可吩咐小的,只要……”他笑了一声,“只要连珠姑娘常来陪小的说说话就行。”
连珠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忍住恶心道:“多谢王长史了,奴婢还有事,先告辞了。”
她提脚就走,王兆福的目光一路追随,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二门外。
小丫鬟酸溜溜地道:“王爷爷,人家可是世子爷的人呢,您不怕被世子爷训斥吗?”
王兆福冷冷看她一眼,忽然扬手,抽了她一个耳光。
小丫鬟惊呼一声,手中的包袱散落在地,王兆福一脚踩了上去,狠狠碾了几下,才道:“春杏,你记住了,这王府里,只有一个爷,那就是你王爷爷。”
他俯身,对着战栗的小丫鬟悄声道:“什么世子?过不了几日,就成阶下囚啦。”
他大笑几声,嫌弃地抬脚,看着脚下被踩坏的绣鞋,轻嗤一声,“春杏,等会儿把这堆东西给烧了,看着晦气。”
说罢,王兆福躺回圈椅上,合上双眼,继续哼起不成调的曲子。
几场秋雨后,天气逐渐转凉。进入十月,清晨起来,可见庭院中花木披霜,李翊晚上回府时,天色便已黑透了。
算算日子,他们到京城已有一个半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