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又看向谢昶:“产房腌臜地,大人还是出去吧,您在这里,夫人也使不上劲。”
谢昶面色泛青,额间频频汗出,脖颈处隐隐看到凸起的青筋,阿朝只觉得握住她的这双大手都是一片冰凉。
他意识到这一点,这才慢慢松开她的手,在她额头吻了吻,声音也有些发颤了:“我在隔壁等你。”
阿朝看着他出去,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只看到他高大的背影推门而出,宽大的袍袖下,手掌紧握成拳。
等到夜晚华灯初上之时,产房内终于传来了响亮的婴儿啼哭。
隔着一道墙的距离,谢昶坐在一片晦暗的光影里缓缓睁眼。
持续了两个时辰的疼痛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疲惫。
隔壁还有些嘈杂,有人欢喜地说是个男孩,还有的说眉毛像他,眼睛像她。
眼睛像她,应该也会非常漂亮吧。
他缓缓起身,想去看看她,又恐这一身汗污浊了产房。
宿郦看到他从厢房内出来,狠狠松了口气:“大人,夫人生了个公子!”
谢昶面上没有半点血色,淡淡点个头,“让崖香同夫人说一声,我先去沐浴,沐浴过后再来看她,让她不必担心。”
宿郦赶忙拱手应下,欲言又止道:“可要给大人请个大夫?”
谢昶才想说不必,忽又想起她临盆前的嘱咐,“夫人面前,就说请过大夫了,听到了吗?”
宿郦不敢违逆,只得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