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闭上眼睛,眼泪顺着鬓边滚落,“这世上可以永远不沾风霜雨雪的,只有金屋笼中雀,温室里灌养的花,可我是人,我们是夫妻,我做不到心安理得地让你承受所有的苦难,为我付出一切,这只会让我更恨我自己,你替我疼上一回,我只会在心中谴责自己千遍万遍。你若非要如此,我只能自囚于室,做一只永远没有喜怒和苦痛的提线木偶,这样就妨碍不到你了。”
鞭笞在心口的疼痛,远比皮肉之痛更加冰冷残酷。
谢昶从不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如此难以接受,否则他又岂会瞒着她千里迢迢赶往赣南。
如若在赣南那一日,他还觉得她是在同自己赌气,那么今夜,谢昶是彻彻底底慌了神。
连心蛊剥夺了她的痛感,说实话,谢昶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从前共欢愉也共苦痛的状态,三五日显然是稳住她心神的幌子,一年半载也不过是他的猜测,他甚至害怕这样下去,她会永远疏远自己,一辈子快乐不起来。
他慢慢将人身体掰过来,让她看着自己,“宝贝,别哭了好不好?”
阿朝听到他亲昵的称呼,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纤长的眼睫垂下来,盖住眼前一片朦胧的泪雾,他蜷起手指,替她一点点地擦拭。
他永远知道她的弱点,受伤的手臂揽住她腰身,她便不敢胡乱动弹,可当他俯身吻下来,阿朝还是执拗地偏过了头。
那些眼泪擦过他的唇面,酸涩,还带着苦味。
她哭得越凶,谢昶心里就越是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