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再好,也不过是将她当妹妹,当作救命恩人的女儿,以及对这八年对她流落在外的补偿,所以才尽可能对自己再好一些。
他大她九岁,自幼看顾他长大,幼时是与爹爹同样亲近的人,可她却对自己的兄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阿朝将脑袋蒙在被子里,试图将那些还处于懵懂状态的妄念扼杀在萌芽之中,至于这个梦,她自己知道便好,倘若哥哥知晓她的心思……她已经能想象到,他会如何义正词严地以兄长的身份提醒自己,何为兄妹界限,何为纲常伦纪。
一觉躺到巳时,还是这几月以来从未有过的。
崖香进来伺候她洗漱,一面将牙香筹和热水递上来,一面忍不住笑道:“看来姑娘昨日可真是累到了,回来就闹着要睡觉,大人怎么说,您都不肯睁眼,最后还是大人亲自为您擦的牙,洗的脸。”
阿朝险些一口水呛进喉咙里,“你是说……连擦牙也是哥哥替我擦的?他怎么擦?”
崖香笑道:“姑娘寻常怎么擦,大人就怎么帮您擦,若是奴婢们,还未必做得来呢,大人说了,晚上吃甜食要漱口,否则您今儿起来要牙疼的。好在您也听大人的话,让张嘴就张嘴,让吐水就吐水,前前后后忙活了一盏茶功夫呐。”
阿朝怔了好半晌,压根没法想象这一幕。
今儿不必进宫,慢悠悠用了早膳,丫鬟们听说昨日两位主子去了京郊,都缠着她讲昨日的见闻。
阿朝便将昨日见到的那些珍禽异兽笑说了一遍,但将朝苑之名抹了去,那是她与哥哥的秘密圣地,又是那么大的手笔,传出去对哥哥不好。
不过说起那麒麟兽,阿朝倒突然想起来,昨日踩脏了哥哥的香囊,说要给他重新绣一个的。
原本彼此之间都坦然,可有了昨夜的梦,阿朝总觉得一针一线都掺了些不纯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