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心腹下属跟了他多年,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檀木手串为护国寺高僧慈真所赠,那位与主子乃是忘年之交。
从前担任左都御史时,主子便得罪了不少人,旁人尚有把柄可以拿捏,可主子孑然一身,何曾怕过谁?
这珠串在护国寺开过光,有平心化煞的效用,尤其心中杀意压制不住的时候,主子便会将这珠串缠在手中摩挲。
凌砚顿觉背脊发凉,俯身叩首:“是属下自作主张,请大人责罚!”
他虽未取殷重玉的性命,却也废了他执鞭的那只手,向来养尊处优的世子爷就算不死也得折去半条命。
何况他大兴土木侵占良田,人证物证俱全,这回就算是陛下也护不住他。
进了诏狱还是落到主子手里,怎么个死法,皆由主子定夺。
只是此举,恐难消主子心中的怒意。
良久之后,谢昶闭上眼睛,冷冷开口:“下去领罚。”
“是!”凌砚反倒松了口气,赶忙应声出去了。
屋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谢昶沉默了好一会,抬眼问宿郦:“姑娘的背景查清楚了?”
宿郦早已做好了回话的心理准备:“照大人的吩咐,姑娘的那三名仆从现已押到暗牢受审,那个叫银帘的丫鬟才看到刑具就吓得和盘托出了,姑娘失踪这些年……”他顿了顿,掀眸看了眼上首,又很快垂下,“其实是被扬州琼园的掌柜收养,这八年一直生活在琼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