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婴道:“师兄,天要黑了。”
——天黑了,她的路也走到尽头了。
江雪禾心中在此时生出一种陌生的情绪,密密匝匝,揪作一团,似乎痛,又似乎麻痹,无力。
可他其实非常“年轻”。
比起存在了千千万万年之久的无情同道们来说,他过于年轻,纵是有情,到底无情。在同道们的盘算下,他与凡人相隔,“年轻”的新生的天道一缕,不是任何人的同类。
他们让缇婴知道了他就是天道的化身。
他们将江雪禾推到了缇婴的对立面——没有人知道天道在想什么。
人人仰望天道。
却无人敢与他长伴,敢与他说“爱”。
白骨尸堆上,成了魔的缇婴麻木无比地扭头,看着这一身清白的熟悉又陌生的师兄。
他清淡又宽和,温润且心软。
然而——
他不懂她。
她亦不知他。
巨大的隔阂下,江雪禾望着师妹的眼睛,缓缓走向前。
他将自己袖中的剑递出,他道:“此剑名为‘持月’,是我为你所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