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的是今天最早的航班,起飞前林一的位置还停留在昨晚入住的酒店,此刻的定位却远在一百五十公里外。
林一去了另外一个城市。
段喆在订票软件上搜了一下两个城市之间的高铁发车时间,给林一拨过去一个电话。
过了很久,久到他以为林一不会接听的时候,电话对面才缓缓传来一声有些冷淡的“喂”。
“在做什么?”段喆依旧用了保守的开场白。
“在外面。”林一说,“出来散散心。”
林一所在的城市有一个很著名的旅游景点,白砚初的后续巡演也已经正式宣布取消,趁这个机会在周边玩几天倒也正常,段喆没想太多,但还是问了一嘴:“你自己吗?”
林一答得很快:“当然不是。”
段喆沉默几秒,又问:“什么时候回?”
林一不太确定,只说:“来都来了,至少住一晚吧。”
段喆还没来得及继续开口,高铁已经开始播报到站提醒。
“不和你说了,我要下车了。”林一从旁边的空座位上拿起琴盒背在肩上,心不在焉地结束了通话。
“谁的电话?”
林一朝说话人的方向转过头,又低头看了眼手里黑掉的手机屏幕。
是啊,谁的电话?
段喆明明就在眼前。
“出什么事了吗?”段喆问。
林一摇摇头。
他好像又幻听了。
“没什么,骚扰电话。”林一敷衍了一句,把手机收进衣服口袋里,问段喆,“不是要带我去看雪山吗?这里哪有雪山。”
段喆跟着他一起下车,从站台往出走:“有雪也有山,有什么区别?”
林一原地停下,认真道:“有区别。”
段喆叹了口气,也停了下来。
“林一。”他往回走了两步,伸手握住林一的手,耐心劝道,“雪山太远了,你坚持不到那里的。”
林一低下头,怔怔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他和段喆做过很多次爱,但这还是他们头一回正经八百地牵手。
段喆轻轻拽了他一把,问:“走吗?”
*
段喆走出高铁站,在空旷的站前广场点了一支烟。
这里的温度比北京高出不少,但久不见明媚日光,体感上有些阴冷。
还是来了。
就当散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