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这样,很少很少这样,并不代表她不会有崩溃的时候,是平时掩藏的太好,但内心的害怕恐惧,那些在暗夜里才会出来的沉疴,就像毒蛇,无时无刻不再吸食着她的鲜血。
本以为能挺过去,却发现压根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一味的逃避只会让毒蛇不断膨胀,直到破茧而出。
江榆舟觉得,此刻怀里的人脆弱的像一朵随时会飘走的云,面对这样的她,向来最有能力和办法的江榆舟也感到束手无措和惶恐不安。
能做的也只是拥抱和安慰。
他的安慰并没有减轻蓝微的痛苦。
她更用力地抱紧他,池敏的话像一把锤子,在她的心上捶出一个洞来,过往被她努力掩埋、装不在意的回忆从洞里喷涌而出,死去的记忆苏醒,原来她从不曾忘却。
他们都知道,安慰起不了任何作用,不愿醒来的人把自己困在牢笼里,别人安慰上百上千句都于事无补。
但也存在被一语点醒的命中率。
在江榆舟一遍一遍耐心的安抚下,蓝微逐渐平静下来。她趴在他腿上,任由他手指插进她的发来,抚摸着她的头皮,有一种纾解压力的快感。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那筑在他们之间的高墙轰然倒塌,她对他放下了许多的警惕,也许这信任在他们之间一直是存在的,就像身体总是会自己主动寻找依恋的的体温,就像飞蛾总爱往光源扎堆扑去,很多事情她都没与柯灵说过,对言恺南保守如瓶,可对江榆舟,是感情寄托,也是情感依赖。
往后的日子谁也说不清,只这一刻,蓝微想,她没办法说出言不由衷的话,也没办法做背叛自己内心的事,就让她这样靠着他,好好的享受这难得的平和。
时间一分一秒淌过去,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蓝微的长发铺了他一腿,脸也贴在他腿上,睫毛乖乖地垂着,像个洋娃娃。
江榆舟的手指在她头皮里轻抚,发顶打下色泽细腻的光圈,他垂着眼看着她白瓷的肌肤和挺翘的鼻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